“咳咳……”風嗆進嘴裡,難受地我胸口劇痛,無法呼吸。腰間箍住我的手,幾乎要將我生生折斷。我狠扯他的袖子,讓他停下來,“祈然,我很難受啊!咳咳……快……快停下來吧!”
急速前進中的祈然陰沉的臉色,一如這突變的天氣,連看也不願看我一眼,只顧繼續前進。
“蕭祈然——!!”我運起丹田中十成的內勁,久未經開拓的經脈彷彿被炸裂般,痛得我全身顫抖,卻也讓我積聚起一時的力氣,狠狠一把推開他。
我趔趄地跌倒在地,胸口象打翻了熱的油鍋,緊接著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我喘著大息,從地上爬起來,睜大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委屈而迷濛水霧的眼,瞪著他,哽聲道:“少主,就算要判人死刑,也至少讓我死個明白吧?”
祈然看著我蒼白的臉,顫抖的身體,還有……嘴角嫣紅的血跡,薄薄的唇緊抿,臉色竟比我還蒼白了幾分。
氣息在體內自然流轉,體內的經脈終於也慢慢適應了這種情況,除了胸口隱約的疼痛,我輕輕站直了身體。
“祈然,我跟衛聆風之間沒什麼,信不信隨便你了。”我靜靜地說完,然後轉身,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
祈然……你能不能至少聽我一次解釋呢?一次就好!
祈然……你可不可以正視一下如今的我呢?哪怕只有一眼!
“皇上,就這麼放娘娘走了,這樣……好嗎?”
衛聆風看了文策一眼,臉上掛起慣有的屬於帝王的笑容:“無妨,反正……馬上又會再見。”
說到這裡,他聲音頓了頓,轉頭看向一直靜默無聲的男子:“若是想跟隨她,現在就走吧。”
“皇上……”無夜一楞,抬頭看向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皇帝,難掩神色中的驚訝。
衛聆風笑笑,笑容極冷:“順便替朕轉告莫言,小心保護好……朕的妻子。”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與適才狂風來時的猛烈,形成鮮明地對比。雨滴象是粘膩著睫毛的淚珠,沾上路邊的草莖、樹葉,搖搖晃晃,不肯落下。
這本就不是一條喧鬧的路,如今……因著這驟冷的天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狂風細雨,人影一時被沖刷了個乾淨。
然而,路中央還是站了個人,一個頎長而立,長髮輕飄的少年。他的全身都沾了水,欲溼不溼。黑髮貼著長衫,忽而被風揚起,又頹然飄落。
少年有著一張俊秀到讓人無法逼視的臉,即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都讓看到的人無法在心裡褻瀆他半分。
只是那張如神蹟般完美的臉上,卻嵌著一雙冰寒徹骨的藍眸,望著一個時辰前,身影消失的前方,又彷彿什麼也沒望。
明明如此冰冷、殘酷的眼神,卻讓看到的人,無法忽視那隱藏在背後的孤獨和絕望,忍不住從心底泛起酸澀和憐惜。
少年的身子晃了晃,蒼白的左手,緊握成拳,抵在腹部,半跪著蹲下身去。
以前,從來不覺得,胃會抽痛。如果……沒有被那個人,如此溫柔地關心過。
也許……痛了才好……
少年的臉上露出一抹極為慘淡的苦笑,單手撐地,單膝跪地……
她已經不是那個,除了自己沒有人能看得到她全身光芒的少女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眼裡除了自己,甚至容不下整個世界的孤獨少女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臉上的苦笑,緩緩轉變為冷笑。
那抹綻放在唇邊的笑,彷彿即將衝破臨界點的猛獸,張揚欲出——
冷笑,猛地一滯,他抬起頭,怔怔地、夾雜著希望與絕望地矛盾渴求,望向前方。那抹纖瘦單薄的身影,緩緩進入眼簾。
從時進時停地猶豫,到看到自己跪蹲在地上時那一瞬間的呆楞,以及眼裡逐漸流瀉出的恐懼、慌亂和痛惜。
“祈然——!!”她駭然驚叫了一聲,象一陣風捲起掠過,向自己飛奔過來。
只有……一種感覺在心底流淌,熟悉,又彷彿隔了千年的久違,叫做……溫暖。
我飛奔到祈然身邊,蹲下身去扶住他冰涼到幾乎歸零的身體,顫聲道:“祈然,你沒事吧?”
我抬頭看看他慘白的臉,一身溼透的衣衫,滴水的長髮,還有握拳抵在腹部的手,心裡象有幾個鋦子拉過,一下又一下,痛得我眼淚都忍不住掉落。
“你是白痴嗎?!胃痛還呆在雨中,一個多時辰了,你就這麼站著……”祈然握拳的手緩緩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