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變。
黑衣首領似乎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只見那“士兵”忽然倒了下去,旁邊自然有人扶住他。但看他頹然的樣子,應該是受了傷。
奇怪,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戰鬥繼續。只是那戰況卻似乎要比剛才慘烈上數百倍。
不知是因為那士兵受傷導致他們心亂了,或者是其他原因,“乾三坤四”陣法竟然再結不成。如此一來,那些士兵只能用血肉之軀與多他們數倍的強敵抗衡。
混亂的交戰讓我除了血光再看不清楚誰在倒地。只知道穿著祁國士兵服的人在一個個減少。
然後,那個身穿官服的冒牌貨,忽然在那些生命的掩護下揹著“士兵”突出重圍,竟……向我們這邊跑過來。
等我驚醒過來要快點離開時,他們離我已經不到百米了。我都能清楚的看見那個官員蓬亂的頭髮衣物和臉上的血跡。
“無夜,怎麼辦?”我有些猶豫地道,“要不要避開?”
無夜大概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所以態度並不是很好,冷道:“主子,若是不想要性命,自可以去救他們。”
唉,又叫我主子,看來真是氣的不輕。可這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怎麼覺得他生氣起來比我橫多了?
雖然你們很可憐,不過還是本人的命比較重要。我默唸了幾遍阿彌陀佛,開始和無夜悄然地往後退去,但願別被發……。
忽然,我的腳步硬生生頓了下來。
我看到了,那個官員的眼睛,他的面容,他的表情都很模糊,可惟獨那雙眼睛卻異樣的清晰。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神光。
我低頭看著飛速往我們這邊急掠而來的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跡,胸口的那個洞更是浸透了他整件衣衫。他的位置明明已經可以看到我們了,他卻根本沒有呼救,只是沒命的奔跑。
因為他根本看不見我們,他早已經昏迷了,除了奔跑什麼也做不了。
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志力支撐著這樣一個殘破不堪的身體,逃到這裡,仍不肯停息。
背上的那個人就值得他如此犧牲?
是不是聽不到那人安全的訊息,即便死了也絕不肯閉上眼睛呢?真的有必要執著至此嗎?
“還不快走?”無夜扯了我一把,眼看那兩個人就要爬上我們躲避的山丘了。
我無意識地被無夜拽著走了兩步,腦中卻怎麼也晃不去那雙空洞的眼睛。
我想讓它們閉上,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喊著,我想讓他安心的死去。
“無夜。”我叫了一聲,有些心虛,有些莫名,也有些哀求,停下了腳步,“我想。。。。。。”
因為我想,所以去做,然後便會快樂。
那句話在我腦中不斷迴盪,我平靜地道:“我想救他們。”
他回頭看著我,那雙讓人恐懼不已的眼中卻透著瞭然。我原就知道,有些事,他一向要比別人看的明白。
“你想清楚了嗎?”他頓了頓,加上一句,“主子。”
我長嘆了一口氣,頭痛地道:“沒有啊!我也知道救了他們就等於自己往旋渦裡跳,以後肯定麻煩一堆。可是,等我想清楚,哪還有活人讓我救?”
“還有……無夜!”我面色一寒,怒道,“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都叫你別喊主子了!”
他似乎笑了笑,因為那張臉上實在很難分辨出是否有笑容,所以我只能說似乎。但他躬了躬身,說:“是。”然後轉身,衝到那兩人身邊。
我看著無夜點了那官員的穴道,可是當他要將那士兵從他背上抱下來時,卻發現人已被那官員死死護在背後。
我嘆了一息,走過去,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放心吧!我會救他的。”
一遍,兩遍,三遍。。。。。。直到他的手慢慢鬆開,直到無夜將那昏迷的“士兵”接在手上。
我看著那張已經毫無生機的平凡面孔,不由想著他可能才是個真正的普通士兵吧?能為主人而死,於他是無上的榮耀。
然而我卻無法為那雙空洞卻執著的眼睛憤怒,因為沒有立場,只覺得滿心的無奈和。。。。。。悲哀。抬頭望向無夜,那張出離醜陋的臉,淡淡道:“同情是一回事,厭惡又是另一回事。無夜,如果哪天我們的關係變成這樣,那麼,我便真的後悔帶走你了。”
無夜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那張空洞的眼中忽然神光一亮,一把抓住我的衣角,嘶聲道:“一定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