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政盛嘆了口氣道:“玉清聯合戶部尚書韓玉川、兵部侍郎詹俊輝、御史中丞馬慶峰,聯名上奏彈劾我。聖上讓我回家反省,現在聖上的青衣衛正在暗查。”
馮氏一驚:“兄長,你何不去見田丞相?”
馮政盛黯然道:“田丞相雖然還願意見我,可是我聽其言行,也只不過是隨口敷衍而已,怕是要放棄我這小卒子了!”
兄妹倆面面相覷,默然無語。
過了一會兒,馮氏道:“你為他們做了那麼多,還有姻親關係,田丞相不會如此輕易……”
馮政盛看著妹妹:“田子敬利慾薰心,有什麼是他做不成來的?不過,若是我對他還有用處的話,他就還會護著我的。”
馮氏望著他,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馮政盛道:“妹子,做哥哥的需要麻煩你了……”
馮氏:“哥哥儘管說吧,只要妹子能做到!”
馮政盛湊近妹妹,低聲說了幾句。
馮氏聽完之後,思索了一會兒,道:“我知道怎麼做了,哥哥放心吧!”
一直到了傍晚,玉珂都沒有回來。
用過晚飯之後,玉簫才親自進來,把一個用蠟封著的比孟蘋的尾指還細一點的鐵筒交給了孟蘋。
孟蘋先看了看蠟封上玉珂的硃砂印,然後才拔下簪子,用簪子捅開了蠟封,取出了一卷小小的信紙。
信紙上是玉珂的字,為了節省地方,全都擠一起,是蘸著硃砂寫成的。
他在信裡告訴孟蘋,他和他父親扈衛聖駕去了燕州的溫泉別宮,讓孟蘋注意安全,小心門戶,不要離開內院一步,以免給人可乘之機。等他從別宮回來,就帶著她回西北黑水城。
玉珂平時頗為沉默,可是這封信卻寫得很囉嗦。
孟蘋看完之後,把信紙湊到燭焰上燒掉了。
玉簫同白菜如翠站在一邊,看孟蘋燒掉了信紙,方告辭離去了。
如此過了兩三日,也沒有什麼動靜,不過孟蘋依舊沒有放鬆,從不離開內院一步。
這日夜間,玉簫同姚小萌在值事房裡下棋,白菜去外面的小廚房給孟蘋做宵夜去了,孟蘋同如翠坐在起居室的羅漢床上抹骨牌玩耍。
如翠端了一碟鹽炒西瓜子放在一邊,和孟蘋一邊玩一邊嗑著瓜子吃。
玩了一會兒,如翠微笑道:“姑娘渴了吧,奴婢給你倒杯水?”
孟蘋原本沒有感覺到渴,可是如翠一說,她果真有點渴了,就點了點頭。
如翠起身下了羅漢床,穿上鞋子去了隔壁茶水間,很快就端著一碗八寶茶進來了。
孟蘋喝了一口,覺得這八寶茶味道怪怪的,甜的發膩,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如翠問道:“姑娘,不好喝麼?”
孟蘋點了點頭:“糖是不是放得太多了,有點膩膩的,喝了嗓子難受!”
如翠一聽,端起八寶茶就要出去倒了。
孟蘋正要出言阻止,看她已經出去了,也就沒說什麼,坐在羅漢床上等著她回來。
如翠剛出去,孟蘋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她很快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六十三章 囚禁生涯(一)
孟蘋是被凍醒的。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硬邦邦的冰涼竹床上,身上只蓋著一個薄被,凍得渾身發顫。
孟蘋起身坐在床上,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暈倒以前所穿的粉紫軟綾對襟旋襖。這種襖式樣窄瘦長,料子是綾,優點是輕軟好看;缺點就是不太擋寒。孟蘋覺得冷得直打哆嗦;她把薄被圍在身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小小的木屋,房門緊緊閉著;房門左邊的木窗空蕩蕩的;連窗格也沒有安裝;更不用提糊窗紙了,一陣陣的寒風從窗子裡吹了進來,刮在坐在床上的孟蘋臉上身上,簡直是冰冷刺骨。
孟蘋閉上了眼睛,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睡著以前,她還呆在溫暖如春珠圍翠繞的富貴鄉中;睡醒以後,她就睡在冰冷刺骨天寒地凍的冰冷床上。
過了一會兒,孟蘋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冰窖裡待著,終於認清了現實。
她裹著被子下了床,發現自己的繡鞋正在炕下襬著,繡鞋上綴的幾粒櫻桃大的珍珠還在:難道綁架自己的人不是為了劫財劫色麼?
想到這個可能,孟蘋不由打了個寒噤,她寧願對方是劫財,不是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麼?
她裹著被子穿上繡鞋下了床,先去門邊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