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退八尺,在嘯聲中如飛而遁。向右側山脊逃命。長空裡,仍傳來他淒厲的語音:“野種,總有一天你要後悔!”
野人沒追,向葉若虹微笑道:“你們走吧!我送你們下山。”
葉若虹和剛爬起的葛如山,全被他那一棍的糾龍棒首神奇功力,驚得呆住了。
野人含笑發話,葉若虹方陡然驚醒,一躬到地說道:“兄臺神勇,再次及時出手,再生之德,不敢或忘。”
野人回了一禮,道:“天色不早,走吧!些須小事,不必介懷。”
他領先下山,舉步從容,但甚為迅速,恰好讓兩人以九成功力跟上。
一面走,葛如山一面嘮叨:“小子,為何不告訴我們你貴姓大名?”
“別問,我自己也不知道。”野人答。
“怪!哪有不知自己姓名之人?”
“我就是怪,就是不知。”
“你是怎麼到這窮壑絕域裡來的?”
“不知道。”
“又是怪。”葛如山直搖頭。
“我到這兒三年了,當我懂人事之時,就在這一帶窮山惡水裡,只有一個老人在我身邊。”
“你到這兒才三年?三年剛開始懂人事?胡說八道。”
“信不信在你,所以我說不知道我是誰。”
“你身邊的老人,怎麼對你說的?”
“說些我不懂的廢話。”
“你在山中怎麼生活的?”
“喏!就這樣生活。”
人影一閃,野人撲向草叢中,人影重現,他手中多了一隻母山維,和五枚雉蛋。
野人向兩人咧嘴一笑,敲破蛋倒人口中,雙手齊動,山雉片刻成了血淋淋的裸肉,肚腸一除,只片刻間,便成了野人腹中之食。
他拈草拭淨手上血跡,說道:“這與你們漢人不同,是嗎?”
“你也該是漢人。”葛如山俸俸地說。
“我不知是與不是,反正仙海附近的人,不管是漢回蒙羌,皆與我不同。”
“你在仙海附近居住?”
“是的,仙海附近漢人也不少,我與他們都熟,但極少往來。”
“哦!怪不得你會說蒙話。”葉若虹介面道。
“你們因何把庫庫淖爾稱為仙海?與你們問我仙海之時,我以為你們是來找仙海人屠的朋友呢!所以不願告訴你們。”
葉若虹笑道:“那是古名,也叫青海。”
“也許這兒的人,漢人為數過少,所以不知古名,蒙人叫那大湖為庫庫淖爾,羌人稱卑禾羌海,也叫鮮水。”
“那仙海人屠不是住在海心山嗎?”
“他太殘暴,兩年前就被我趕跑了,在這一帶出沒,同夥還有好幾個兇狠人物呢,我念他已失巢穴,所以如不眼見他殺人,決不殺他。”
“兄弟,你這是養惡哩,”葉若虹不以為然地說。
“你該宰了他,免得為禍江湖。”葛如山也說。
野人搖頭笑道:“仙海附近血流得太多了,目下方告承平,土民不分種族,相安無事,我不能任意殺人,再破殺戒。”
“怪不得有你鎮住老魔,所以他要進入中原創天下。唉?你要不殺他,他日後進入中原,不知要枉死多少無辜。”
葉若虹感慨地說。
野人仍不在意,說道:“要不是你們兩位,也許他就該死了。”
“為什麼?”
“我曾警告過他,如果看到他殺人,就不饒他。因為我對你兩人有好感,所以現身不讓他下手。”
葉若虹激動地伸出虎掌,握住野人的手臂,感激地道:“謝謝你,兄弟。”
“請勿介意,葉老兄。”
“在邊荒之地,與禽獸為伍,究竟不是了局。兄弟,何不隨小弟進入中原安身立命……”
“不,謝謝你們。中原是如何景況,對我太過陌生。在這兒,他們叫我山海之王,我活得十分愜意,何必到中原去自尋煩惱?”
“兄弟,一切有我,到我家小住,我會替你安排。”
“不必了,我對這兒有無窮的眷戀,兩位請自便了。翻過這條嶺脊,便可直降河谷,保重,不送你們了。”
語聲一落,人影便向後退去,在暮色蒼茫中,但見人影一閃而沒。
葉若虹轉身大叫道:“兄弟,我永記你山海之王的名號,日後如彌駕臨中原,請到金陵舍下蹕駐。珍重,”
語聲盪漾在山谷中,回聲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