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為生計奔波,現在縮著脖子裹在被子裡發愁不能趕回家過年,斯情斯景再對著漫天雪花打著哆嗦吟“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那不是二百五加二嗎?
還是剽小學課本里的“哆羅羅,哆羅羅,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壘窩。”更應景些。
窗戶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好詩,怎麼不往下接下了?”
庭霜聽得是胡君憲的聲音,乾笑兩聲:“文思枯竭,接不下去了。”
胡君憲進來,掃了一眼橫七豎八躺在炕上的人,眼光落在庭霜身上停了一會兒,又落在張五哥身上,說:“等明天雪停,馬上動身趕第一撥渡船。”
庭霜掛念著家人,心裡巴不得馬上風住雪停,可是第二天一看,天上還是如吹綿扯絮,不見放晴的意思,只感慨自己倒黴。吃了飯縮在屋裡透過窗子看外面,居然還有更倒黴的,因為大風雪不能過河,旅客擠在一個站頭,店都住滿了,遇到這種情況住不上店,真是叫狼狽。
看著外面愁容滿面住不上店的人,庭霜頓時覺得這簡陋的車馬店是無比溫暖可愛,有句話說得好“幸福在哪裡呀幸福在哪裡,幸福就在比你不幸的鄰居家裡。”
本來可以寬鬆睡八個人的炕擠了十一個,地上也擠了人,起夜時得踩著人出去,晚上翻身都困難,更別說耳邊如雷般的呼嚕聲吵得難以入睡,還有在床頭嘩啦啦的流水聲奇臭無比。庭霜捂著鼻子塞著耳朵熬到天亮,好不容易雪晴了,馬上裝車上馱趕緊上路。
庭霜跟著車隊來到黃河邊,前世裡坐汽車匆匆而過,連黃河啥樣也沒仔細瞧過,這一世從開封扶靈返鄉,也沒心情細看。這一回,他近距離觀賞了一下這個孕育中華文明的母親河。
麥芒色的滔滔巨浪在眼前翻滾,河岸兩側是望不到邊的土山。西墜的落日把黃河水塗上一片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