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熱了再抽掉一些柴禾,冷了慢慢加火。”
庭霜很欣慰點頭:“是這麼著,不能太熱,也不能太冷,更不能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要把溫度保持得和雞屁股下面的溫度一樣,而且不變。”
婦女們明白了基本原理,接下來就是解決保持恆溫的問題。庭霜覺得這些婦女養雞養半輩子了,應該能想出法子來,否則太對不起毛主席對人民群眾的期望了哎。接著再誘之以利:“只要孵出小雞來,我全都買下,你們只管放手去做。”
婦女們振奮起來,以前她們不大願意孵小雞,因為母雞抱窩會停止下蛋,這樣損失不小,所以養雞戶強行把母雞打起來,不讓雞抱窩,現在不用抱窩也能孵小雞,而且有人還預先買下所有小雞,下蛋和孵小雞兩不誤,可以掙兩個活錢。
庭霜想趕在中秋前幾天把飯館開起來,現在解決了原料問題,還有人工問題待解決,他本來不會做飯,當了家以後不得不自己做,居然也慢慢練出來,在村裡很受好評,只是他手藝雖不錯,也不能老是圍著鍋臺轉,於是在村裡放出話,招收手腳麻利有眼色,灶上手藝好的人進城幫工。
最後定了幾個人選,一個是大柱家的二小兒留根,庭霜答應過他,幫他實現不用等到過年就能把肉吃夠的偉大理想,所以把他拉來幫他掙幾個錢。一個是李東昇大哥,他本來不大樂意上飯館幹活,但是庭霜對他精湛的手藝和優良的服務態度很有好感,求他幫幾個月忙,好歹帶出幾個徒弟來再說。
又招兩個勤快人打雜。後廚請周嬸做鎮,也是想著周叔在城裡做木工,周嬸在村裡種地,兩口子不常在一起,所以庭霜請周嬸給他的飯館打工,她灶上的手藝也極好,又能和老公一起住在城裡,對雙方都有好處。
家裡人,他打算除了自己再帶李嬸和平安過去,其它人留在村裡照顧地裡和家裡的活。
寶琪先提出反對,理由是平安是在當鋪當過夥計的,服務態度差很得罪客人的。平安不服,他只在當鋪待了幾個月,還沒養成傲慢的習慣,怎麼態度差了?倒是寶琪傲不咧咧的眼皮朝天態度是真差。
寶琪拽著庭霜衣角蹭蹭,發誓自己一定視顧客如上帝,保證給予春天般的溫暖,還說你進城後不在家,你家老二肯定會欺負我的……
再把腦袋擱他肩上蹭蹭。
庭輝瞪他一眼,準備和他理論一番。
庭霜不想聽他們爭執,只好同意寶琪跟自己進城,平安留家裡。
晨光一聽,也纏著要進城幫工,並保證視顧客如啥啥的。庭霜只好也答應了。
人選定下來,下一步是定菜譜,庭霜拿出楚老丈留下的菜譜,把周嬸李嬸還有李東昇幾個招來研究。經研究,大家覺得這菜譜上記錄的很多屬於高檔菜,以長平縣的消費水平來說不完全合適,老字號的匯源樓,大豐樓做的都是達官貴人的生意,跟他們搶顧客,現在他們沒這個實力,而且初次經營飯館也缺少經驗,不如把這塊市場讓出來,把目標定在中等客戶身上。
於是庭霜把選單修正了一下,分為中低兩檔。
低檔的就用鄉土菜,羊雜麵,羊肉燴麵,豬肉燴粉條,烙饃卷菜,涼拌菜、雞血湯、雞雜羊雜等等,庭霜還沒忘了以前說過的話,如果他開飯館,體力勞動者的生意也做。
中檔的不太好弄,幾個人商量了一晚上,既要看上去好,價格還要讓多數人能接受,寶琪和庭輝都是富貴過的公子哥兒,做飯不頂事,對吃飯還是很有經驗,看著菜譜提意見。
“每個飯館必須有幾樣獨有的別家難以仿效的招牌菜,咱家的招牌菜除了一品燒雞還得有其它的才行。”庭輝問道。
“生炒鱔魚絲。”庭霜馬上想到一樣招牌菜,過了一冬一春後,後院池塘裡的黃鱔養得又肥又壯,他拉到匯源樓賣了個好價,掌櫃的很高興,說他家的鱔肥美香酥,客人吃了都說好,可是要做生炒鱔絲,尺寸還不夠粗,最好再多養幾天。庭霜記在心裡,觀察了一圈,市場上的鱔的確不如他家的粗壯,味道也不如他家的鮮美,如果拿來當招牌,可是全城獨一份。
庭霜又特意宣告瞭一下:“要想把菜做得好吃,要捨得放油。”
為了炒菜的事他沒少和家裡主廚的李嬸叨叨。在農村,油是較珍貴的,主要用來待客或是過年節改善生活。鄉下炒菜一般是拿過年剩下捨不得吃的豬油剜一小塊抹抹鍋,就這樣炒了,更有甚者,炒“辣鍋菜”,也就是把鍋燒熱,直接放菜加點水翻炒,甚至連菜都不炒,“鹹菜鹽豆老弟倆,蒜缸一響就吃飯”。象庭霜那樣拿瓶子往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