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兩眼放光,象老虎撲向熟睡的嬰兒,都快死了還能迸發出驚人力量。”
“誰是葛朗臺?”
“這人你不認識。他熱愛金子,拼命掠奪,也善於經營,所以他成為千萬富翁,一間房子裝滿了金子。”庭霜繼續拿著手中的翡翠琢磨。“這翡翠鐲碎成三瓣了真可惜,我找人用銀子鑲起來,也很漂亮,就可以賣錢了。”
寶琪瞥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說:“傻瓜,那是上好油青種翡翠,用銀子鑲太可惜了,應該用金子來鑲才更值錢。”
“哦也,小寶你對珠寶蠻內行的嘛。”庭霜很驚喜,又拿出一塊紅寶石,被煙燻黑了,他洗了好多遍才勉強洗出光澤,“你看這個適合做什麼?”
寶琪拿過來看了看:“可以鑲成珠花,你不是揀到珍珠了嗎?”
“珍珠是有,可惜都燻黑了,我打算交給老三,他喜歡搗騰脂粉,讓他弄成珍珠粉調成面脂,給大英子她們用,老二嫌大英子長相一般,其實大英子人很好,她只是臉上長了點青春痘,調理好了還是很漂亮的,老二太挑剔了。”
寶琪有了興趣,問他:“這次你搜刮的金子至少有六七十兩吧?我看你連鎏金貼金的器物都扒下來了。”
想起庭霜兩眼放光拿著刀刮金皮的樣子,寶琪微微而笑。
“算起來在城裡蓋房子開店鋪也夠了,就算不夠,還有一些寶石和銅器銀器什麼的可以賣。”寶琪替他算了一下賬。
庭霜做鄙視狀:“金子怎麼可以按重量計價呢?”
“不按兩按斤稱重,你還想怎麼樣?”
“除了金子本身的價值,還有附加值,懂嗎?知道什麼是附加值嗎?看你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懂。”庭霜拿出兩隻金鐲子,一隻是蒜條式,約摸二兩重,一隻是蝦鬚鐲,約摸不到七錢重。
“這兩隻鐲子一輕一重,可是更有價值的卻是這隻輕的,你說為什麼?”
()
“當然是這隻輕的做工精細。”寶琪不假思索答。
“對。”庭霜又細細觀賞手裡的蝦鬚鐲,以前在舊時冶金文獻中看到,古代金匠可把黃金壓得極薄,薄到一公厘的五十萬分之一。還可以把一分黃金拉成四千公尺長的細絲。現在他親眼看到了實物,這隻蝦鬚鐲就是用細如蝦鬚的金絲編成雙龍戲珠式樣,龍頭互相銜在一起,中間含著一顆珠子,珠子可以活動卻拿不出來,精巧之極。充分體現了古代中國手藝人的高超絕妙的手藝。
論大工業,是現代人強,但是比手工藝,動手能力越來越差的現代人就不如古代手藝人了,在古代,隨便在街上拉個婦女,女紅手工都是響噹噹的,讓現代連襪子都不會補的女生只有乾瞪眼的份。
這隻蝦鬚鐲是火場中唯一倖存完好的金器,包在一個精緻的盒子裡,沒有受害,珠子也晶瑩明亮,在龍口微微晃動。庭霜越看越愛,說:“這隻鐲子七錢重,可是至少價值七兩黃金,因為除了金子本身,手工所包含的藝術價值更貴重,這就是物品的附加值。”
寶琪撇嘴:“不就是做工精的貴,做工普通的便宜點嘛,什麼附加值不附加值的。”
“那個紫檀櫃子燒壞了,你要把它扔了當柴火,可是把沒燒壞的部分打磨成如意和小擺件,就值點錢了,還有那些銅器,熔成銅塊遠不如製成銅器值錢,這也叫附加值。”
庭霜拿著鐲子欣賞個沒完:“這鐲子這麼精緻,我還真捨不得賣,留著娶老婆的時候當定情物也不錯。”
咦?怎麼冷嗖嗖的?
哦,寶琪渾身散發凍死人的寒氣。嗯,這次翻垃圾他也出了好些力,沒有落好處,難怪他生氣。庭霜趕緊說:“等你娶媳婦時,我已經賺錢了,到時給你打個更漂亮的鐲子給你媳婦。”
寒氣更重,寶琪臉黑如鍋底,如一臺大功率的空調散著冷氣,庭霜縮縮脖子,收好金銀寶石鑽被子裡睡覺。
一家人知道庭霜已經從垃圾裡翻揀出了開店的資金,都非常高興。齊重煜派來差役送來駕貼更讓一家人的喜悅到達頂點。
齊重煜給省裡上了手本,報告了燈節火災的事,幸好只是燒了房子沒有重大人員傷亡,特別表揚了見義勇為好村民庭霜同志臨危不亂疏導群眾逃生的光輝事蹟,替他請求了一個九品官銜。還在縣衙的旌善亭華麗麗地刻上他的大名錶彰善行。
庭輝喜不自勝,打發了差役一筆跑腿錢,對家人說:“瞧瞧,爹生前常叨叨我們不爭氣,不能弄個官位什麼的來光宗耀祖,這不,大哥現在也是官了,咱家不是白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