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因為有您坐在那裡聽課。”
“有我?”玉旨一郎瞪大了驚訝的眼睛說,“您怕我一個日本人聽您讚揚日本的英雄?有這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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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一民仍然盯視著他說,“因為我已經看見您坐在那聽課了,如果我再繪聲繪色地講方才那一段日本幕府的光輝歷史,您會不會以為我是專門講給您聽呢?會不會感到我是在向您討好呢?您自己曾經介紹過_我們也確信您是一位研究教育學的學者,我想一位正派的學者是不喜歡那種阿諛奉承的勢利小人的。正像我國的知識分子討厭這種小人一樣。
王一民說得玉旨一郎嘴張開了,眼睛也越睜越大。等到王一民剛一住聲,他便兩步邁到王一民座位前,彎下腰,伸出手來拍了一下王一民的肩膀說:“好!講得好!講得直率!我喜歡你這樣的知識分子!”他把手伸向王一民說,“您願意做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個中國朋友嗎?”
王一民站起來了,但他並沒有伸出手來,他仍然冷靜地望著玉旨一郎,搖了搖頭說:“您又說錯了。”
“我又錯了?”玉旨一郎的手不由得縮回去了。
“對。”王一民點點頭說,“前天,我在大街上看見一位老人,因為他說他是中國人,被憲兵隊給抓走了。”
“啊!是這樣啊!”玉旨一郎舉起縮回去的大手拍了拍腦袋,剛要再說什麼,門開了,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是老校長孔慶繁。他大概才過足了煙癮,黃|色的長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他一進屋就對著玉旨一郎微微行了一禮說:“您早。”
往日他們倆一見面都是相對著行禮問早安的。今天玉旨一郎卻沒動,這反常的現象使孔慶繁吃了一驚,他忙看了一眼站在玉旨一郎對面的王一民。他馬上敏感到這反常的現象是出在他身上了。孔慶繁和王一民的父親年輕時有過交往,在沒人的時候也管王一民叫世兄或一民。現在他不知道王一民出了什麼事,很替他捏把汗。但細一看,王一民又是很從容地站在那裡。這就使他困惑不解了。
正這時,王一民開口了。他對玉旨一郎說:“幅校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可以走了吧?”
“好吧,”玉旨一郎點點頭說,“我們另外找個時間,再好好談談吧。”
“我隨時聽候副校長的招呼。”王一民向五旨一郎點點頭,又向孔慶繁點點頭,轉身走出去了。
當王一民快走到教員室的時候,他看見從走廊拐角的地方出來一高一矮兩個學生,迎面向他走來。走廊光線昏暗,但他一下就認出來者是誰,並且猜出他們的意思了。
一高一矮兩個學生——羅世誠和肖光義走到他面前站住了,睜著焦灼的眼睛望著王一民。
王一民見身旁沒有別人,便輕輕地說了一句:“一切都好,不要擔心!”說完就轉身走進了教員室。
羅世誠和肖光義互相一拉手,飛快地跑了。
18
會議仍在繼續。
李漢超對王一民講的情況十分重視。他覺得這個玉旨一郎確實是個不尋常的對手。他指示王一民不要回避他,要在進一步地接觸中深人地觀察他,儘可能摸清他的底細,發現新問題及時彙報。
李漢超又轉對劉勃說:“在沒摸清這個玉旨一郎的真正意圖以前,你們青年團不要再在一中搞什麼活動了,連條標語也不要貼。古語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最近我們已經初步摸到一些玉旨一郎叔叔的情況。這個老中國通在暗地裡還兼著關東軍高階參謀的職務,和他們派到傀儡皇帝博儀身旁的吉崗安直是一樣的頭銜。因此這個玉旨雄一實際是關東軍在黑龍江省和哈爾濱市的全權代表。由叔叔聯想到侄子,就不能等閒視之,所以一定要採取慎重態度。”他見劉勃還要張嘴說什麼,便揮手止住他說,“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討論‘飛行集會’的問題……”
這時謝萬春忙插言道:“對,我同意老李和一民的意見,一中的問題就按老李說的辦。”他笑著一指桌上的麻將牌說,“我們原定打八圈,現在頭四圈打完了,快打下四圈吧。”
謝萬春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空氣緩和下來了。四個人開會三個人意見一致,劉勃也就不說什麼了。於是會議就轉人下一個問題——討論“飛行集會”。
一提搞“飛行集會”,劉勃立刻活躍起來。幾天前他就聽省委一位負責同志說過:為了宣傳抗日,省委正在醞釀要在哈爾濱人口集中的地方搞一次“飛行集會”。他當時特別贊成。自從“紀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