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然心裡劃過一絲不忍,她感到窒息,曾經那些為這個女人離去而渾渾噩噩的日子重現,她想去呼吸新鮮的空氣。“齊洛,我走了,你冷靜冷靜吧。”陶嘉然邁開長腿,欲擰開房門。
齊洛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從背後緊緊抱住她,滿是淚水的臉深埋在她並不寬厚的肩膀上,“然,你別走,你別走!你聽我說……”
陶嘉然終是不忍心甩開她,曾經她那麼喜歡這個女人這樣依靠她,喜歡這個女人靠在她身上呢喃……“你還要說什麼?”陶嘉然繃著臉。
“然,我愛的是你,一直愛的都是你!”女人嗚咽著,“我失去了那麼多年青春,還有你,他補償我是應該的……”
陶嘉然甩開她:“齊洛你真自私,你的青春是青春,那我的呢?我求你別結婚的那些日子又算什麼?!”
齊洛嚅嚅嘴唇還想說些什麼,陶嘉然用力擺擺手,“別說了,我不想聽。再見!”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忘了跟你說,齊洛,生日快樂!”然後把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齊洛失魂落魄地倚在椅子上,滿面淚痕,頭髮凌亂,任由蠟燭燃盡,把蛋糕燻得千瘡百孔。鍋裡的湯開了又開,翻著滾燙的浪花。桌上開啟的絲絨盒子裡,是一條亮閃閃的鉑金細鏈。
陶嘉然快步走出火鍋店的時候,滿腦子穿、插的是奶奶臨終時的樣子,還有齊洛當年告訴自己她要結婚時自己歇斯底里的樣子。被夜晚的涼風一吹,她恢復了幾分理智。她不想回家,空蕩蕩的屋子左不過還是自己一個人,她也不知道去哪兒,除了生意上的合作者和同事,她想不出自己還可以去找誰,除了裡面那個人,她好像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傾吐心事。她感到孤獨,卻又不想被這種無助所控制,索性插、著兜,一步步踱到對面的休閒廣場。
雖是秋天,廣場上卻不冷清,有領著孩子放風箏的父母,也有談情說愛的小情侶,還有遛彎的老人。陶嘉然看了會兒天上的風箏,站得累了,想找個木長椅坐會兒。這時,她看到個熟人。岑萌正蹲在一對膩膩歪歪的小情侶的椅子後面不遠處,眼神呆呆的,像是盯著椅子上沒喝完的飲料出神。
陶嘉然是當年跟著奶奶溜過公園撿過瓶子的,對這個動作再熟悉不過,這就相當於出租司機在趴活,只等那瓶子一空被那麼一扔,就果斷出手。對於拾荒者來說,那不是普通的塑膠瓶子,那是錢。可岑萌這是鬧哪樣?岑總已經困難到讓獨生女來拾荒的地步了嗎?作為一個富二代,就是撿瓶子,那也得是金瓶子啊。要不要違和感這麼強?又或者,這孩子在體驗生活?這孩子平時就有
些呆氣,每次看到她不是在皺眉就是在傻笑,要麼就是張著嘴不知所措,雖然人很漂亮,樣子也很萌,不過怎麼看都不像是二十幾歲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陶嘉然嘆息著搖了搖頭,這孩子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果然有錢人家也有自己的煩惱。不過於情於理都不能把她扔在這兒不管,好歹也得把這尊大神完完整整地送還給她爹媽。想到此,陶嘉然
走過去,輕輕拍了怕岑萌的肩膀:“幹嗎呢?”
岑萌正陷入幻想中,對面那女孩親那男孩的臉,讓她產生了幻覺,那對小情侶變成了陶嘉然和鹹豬手齊洛的樣子,岑萌怒氣值飆漲,眼看就要爆表,揪住鹹豬手,大喊一聲:“你!滾粗!”
可是,陶嘉然一掌把她拍回現實,她跌坐在地上,45度仰角,驚詫於女神的突然出現:“你……”
陶嘉然沒想到她這麼大反應,此刻正瞪著溼漉漉的眼睛仰視著自己。她的瞳仁是黑色的,無措的樣子像極了被驚嚇到的小鹿,雙眸映著自己的模樣。陶嘉然的心微微一動。
“地上涼,快起來。”陶嘉然伸手想拉她起來。
岑萌呈神遊狀握著她的手,從地上掙扎起來,“她的手真暖和。”還不忘發花痴。
“怎麼不回家?”陶嘉然儘量放柔聲音——對小孩子總不好太過冷漠——雖然她心情並不好。
“你……怎麼出來了?”岑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剛才那段能不能掐了別播啊?她就差在腦門上貼上“我在偷窺你”了。
陶嘉然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她告訴自己不要發火,可能不過是小孩子無聊或者好奇,有錢人家的小孩不缺吃不缺穿又有大把時間不用出去賺錢,估計也只能靠尋求刺激來找存在感了。
岑萌被嚇著了,她從沒見過這樣冷漠的陶嘉然,幾乎是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氣,她快被凍死了。她腦中又回放被鹹豬手女人親了臉頰時嬌羞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