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喝得酩酊大醉,太陽昇起老高還沒有起床。聽到手下報告說押解八路的車到了,他這才想起今天還有這麼一檔子大事。他急急火火地爬起來,沒顧上洗刷就往外跑。剛來到門口就被侯兆順給堵了回去。侯兆順雙手帶著雪白的手套,左手按著指揮刀,身穿呢子軍服,肩配中尉銜章,一身的霸氣。一見面侯兆順劈頭就罵:“八嘎呀嚕,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的還在睡覺?”
第八章 三
第八章(3)
姚鼎銘媚態十足,忙點頭哈腰地說:“太君,昨兒晚上岡田太君請我喝酒米西,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他邊說邊叫人沏茶。心裡想你一個小小的中尉耍什麼威風,岡田中佐對我還要敬著三分哩。他心裡這樣想但嘴上像抹了香油似的,說出話來還是百般的奉承萬般的諂媚:“太君,一路辛苦。您先坐著,我這就安排人給您準備飯去。”
侯兆順把手一擺“姚的,不必麻煩,飯的我們已經吃過,快快接人走的幹活。吉野司令官要快快的開路,避免麻煩。”
姚鼎銘不愧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物,他聽出吉野大佐身邊的這位中尉參謀,說話口音似乎有點不大對味。他掏出煙來點上一支,眼睛像受到驚嚇的魚似的不停地轉悠,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打著哈哈說:“太君,這麼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啊。這麼著吧,您們先坐著喝水,我去請示岡田太君。”說完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用一種十分得意的眼神看著侯兆順。
王嶽峰他們早已料到他會來這一手。侯兆順喝了一口茶說:“岡田太君那邊的,我的已和他透過話,他的酒的喝多了的幹活,他的不來了讓你的安排。”
狡猾的姚鼎銘立即起身“我去看看”,說著就要向外走。站在門口的王嶽峰一挺槍“出去的不行!”。這傢伙又坐到椅子上說:“沒有岡田太君的命令就接人走,出了事我無法向他交代。”
侯兆順一瞪眼:“姚的,對我你的不放心呀。”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吉野寫給岡田的信說:“姚會長,你對皇軍的忠誠,我的明白,你的大大的好。這是吉野太君寫給岡田太君的信,你的看看。吉野太君急需八路的情報,讓我快快的帶人回去。”
姚鼎銘雖然不懂日文,但是他和日本人接觸幾年;從日文中漢字的表意上也猜出個大意來。他接過信剛要看;王嶽峰向前一把奪了過來:“八嘎,這是給岡田中佐的信,你的敢看?”。姚鼎銘給鎮住了,他愣了一會兒,把信慢慢放在侯兆順的面前說:“太君,我給岡田太君打個電話。”侯兆順點頭同意。
姚鼎銘不打還好,一打倒讓岡田給臭罵了一頓。原來,昨晚喝完了酒,打入偽軍內部的我黨地下工作人員透過關係買通了給日軍做飯的張老頭,在岡田喝的水裡放上了瀉藥,岡田喝了以後,鬧了一夜的肚子,拉得他筋疲力盡,天亮時剛睡著,姚鼎銘的電話打斷了他的美夢,氣得他對著話筒又嚎又叫:“姚的你的八嘎呀嚕混蛋衣馬似。快快的讓他們帶人走,我的睡覺睡覺的有,你的明白?”
這一下可把姚鼎銘給鎮住了,馬上換了一副臉面對侯兆順的話左一個“是”右一個“哈依”,生怕一不小心再挨頓臭罵,趕緊領著王嶽峰他們去帶人。
姚鼎銘的家有兩個陪院,左邊是家丁和一個排的偽軍住著,右邊是長工僕人們住的地方,王文翰他們就被關押在左邊的院子裡。門口有兩個偽軍站崗,其餘的偽軍有打牌的,有抽菸閒扯的,也有看到日本鬼子轉身就走的。侯兆順故意地瞪了姚鼎銘一眼,姚鼎銘明白是什麼意思,趕緊說:“弟兄們每天都要加班加崗看護這些八路犯人……”沒等他說完侯兆順一擺手說:“快快的犯人的有。”這時,一個臉上長有麻點的傢伙,看到王嶽峰進來,不禁瞪大了眼睛,用驚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王嶽峰。王嶽峰注意到這傢伙的異常,向扮做偽軍的張寶樂努了一下嘴,張寶樂走過去掏出煙“喂,夥計,借個火。”張寶樂個子比他高,阻擋住了他的視線。這小子翹著腳一會左一會右地伸著脖子歪著頭看,好象沒有聽到張寶樂的問話。張寶樂又說了一聲:“咳,夥計借個火用用。”順手遞給他一支菸。這小子接過煙後手裡點著火,卻不時地抬頭尋摸著王嶽峰,看看王嶽峰已去押人,他吸了一口煙對張寶樂說:“那位太君好面熟呀,忘了在哪裡見過了。”
張寶樂搭訕說:“你老兄記性真好。你忘了今年春天他陪吉野太君來過你們這裡嗎?他可是吉野身邊的紅人啊,一般的太君都不敢惹他。”
這傢伙若有所思地抽著煙,自言自語地說:“嗷,好象是……也拿不準,反正是面熟,就忘了在哪裡見過,一時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