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屋,宋秀山會意大聲地對小寶說:“憋死我了,你驗著我去方便方便。”說著他就進了小屋,王嶽峰急問:“有情況?”
宋秀山接過張寶樂遞過來的水,一口喝了個底朝天。他抹了抹嘴說:“老蔣以送魚的名義去了趟特務隊,小鬼子為了籠絡人心,要搞什麼“中日親善”聯誼會,請了兩個戲班子在南大場唱兩天戲。估計日偽頭目都參加,今天是第一場。”
王嶽峰邊聽邊思考,見宋秀山不說話了就問:“胡熙慶今晚還去不去李家大院?”
宋秀山說:“胡熙慶的勤務兵讓老蔣把整擔魚都送到據點裡去了,沒有特意讓給李家大院送,老蔣也沒有見到胡熙慶。”
王嶽峰沉默了一會,然後對宋秀山說:“讓老蔣告訴政委情況有變不要帶隊接應了,我們在鎮裡相機行事。”
第四章 三
第四章(3)
胡熙慶是個戲迷,只要有戲演他都去看。今天演的是萊蕪梆子《張魁下山》。由於日本鬼子聽不懂,戲演的再好,對他們來說都像聽天書一般,一個個還裝出內行人似的,嗷嗷亂叫,不時地還拍著巴掌叫叫好。其實誰都明白他們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是為了他們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和“中日親善”等騙人的鬼話籠絡人心,愚弄百姓,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中國老百姓服服帖帖地做他們的臣民奴隸。這些人面獸心的強盜,耐著性子看了一會,有的就不耐煩了,陸陸續續離開。剩下幾個也不是為了看戲聽曲,而是在監視場內場外的一切,不過在看戲的人群周圍都有鬼子和偽軍站崗。
南大場其實是鎮中學的操場。它的西面和南面是一條互通的大溝,溝的兩側長著茂密的楊樹、柳樹和槐樹,間有一些自生的雜亂灌木。溝底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清,長年不斷,是人們洗衣澆菜的主要水源。大場的東側是一個人工水塘,緊挨水塘的是村民居住的低矮草房,院子破爛不堪,居住的大都是李家大院的佃戶。場子的東南角有一條小道,彎彎曲曲向南伸去,南去一百多米又叉出一條到溝底河邊更小的路,過了小河就是一片菜地,站在大場邊就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在大場北側學校的後面就是鬼子的據點,李家大院就在鬼子據點的北面。其實鬼子的駐地也是李家大院的一部分。
戲臺就搭在操場南土地廟的前面,坐南朝北。操場兩邊有些小商小販在大聲叫賣他們的水果、點心和小吃,有幾家賣包子、炸油條、賣燒餅麵條水餃小菜的還臨時搭起了一個個遮風擋雨的小棚子,另外還有幾個說書、雜耍、變戲法、吹唐人的。人們喊著叫著吵著唱著吆喝著,和著鍋碗瓢盆碰撞聲,人歡馬叫的吵鬧聲,倒也顯得十分熱鬧。農忙時節,真正看戲的老百姓不多,來看戲的大部分是鎮上的偽職人員和警察稅警偽軍,還有就是地主商號老闆家的老婆姨太少爺小姐管家僕人。他們抽著煙喝著茶磕著瓜子,嘻嘻哈哈嗲聲嗲氣,說是看戲又不像是看戲。雜貨店的張老闆也帶著老婆孩子過來看戲,一家人坐在福興炭棧老闆程東旺一家的旁邊,一邊和他聊著買賣上的事情,一邊四處張望。他心裡很著急,戲已經開演了,還沒有看到王嶽峰他們的影子。張老闆是三幾年入黨的老黨員,原來在張家王莊小學教書,曾任過區委書記。後來受上級指派到八郎鎮以開雜貨店為掩護,開展地下工作,籌集抗日經費,蒐集日偽情報,恢復和重建抗日聯絡工作。他來到這裡以後,以雜貨店為掩護,為抗日工作籌集了不少經費和物資,蒐集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為抗日工作做出了很大貢獻。他親眼看到胡熙慶帶領日寇偽軍到處抓捕抗日干部和群眾、燒殺搶掠,內心既憤恨又痛苦,曾多次尋找機會除掉他,都因這傢伙出行謹慎護衛嚴密,無法下手。加上組織破壞嚴重,無力顧及,才讓他活到現在。當特戰隊與他取得聯絡後,他心中積壓的憤恨一下子變成了工作動力,決心與特戰隊一起儘快把這個禍黨殃民的叛 徒除掉。他心裡很是著急,因為在看戲的人群裡沒有看到胡熙慶的人影。一切都準備好了,卻不見他的人影能不讓人著急嗎,王隊長他們也沒有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胡熙慶這傢伙肯定來看戲這是無疑的,怎麼現在還不來呢?他心裡越發著急起來。看到他好象有事的樣子,福興炭棧的程老闆不知就裡地問:“張老闆,等人啊?”
他哼哈地應付著:“噢,等個朋友。”
其實,胡熙慶早就來了。他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帶著隨從選了個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