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笑道:“這肥皂是從江南的親戚那裡買來的。區區事物,如何經得起崔相公這樣的誇獎?”
李植說是江南運來的,崔文定倒也相信。否則以李植一個普通少年,怎麼可能突然發明這麼厲害的東西。
崔文定笑道:“確實是好東西,用這個洗身子,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用來洗衣服,更是格外的乾淨。往小處說,你讓大家感覺舒服了。往大處說,你這個肥皂,那是提高了整個天津衛城的清潔程度啊!”
見崔文定把自己的肥皂誇得和一朵花似的,李植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只是淡淡答道:“崔相公過獎了!”
本來崔文定見李植一個少年人,自然淺薄。他以為自己堂堂一個秀才誇獎李植,必然讓李植飄飄然,後面的事情就好說了。他沒想到李植其實是個穿越者。兩世為人的經歷讓李植遠比同齡人穩重,對崔文定的恭維根本沒放心上。
見李植不太吃自己這一套,崔文定想了想,笑了笑,只好直接說道:“我是來和你說做大這肥皂的買賣的。”
李植淡淡說道:“原來崔相公是來說生意的!店鋪裡嘈雜,崔相公屋裡請!”
李植帶著崔文定走進院子進了堂屋,分賓主坐下。家裡沒有茶葉,李植就用茶杯倒了碗井水招待崔相公。崔文定倒也不計較,舉杯就喝了一口。
“你家這井水倒也清洌。”
喝了一口水,崔文定從懷裡變出一個小盒子,說道:“這是南洋的上好香料木犀香油,是我店裡的貨物。來你家拜訪,不能空手來啊!”
李植笑了笑,收下了崔文定的小禮物。
“李植啊,開門見山地和你說,我想和你買肥皂,運到京師去賣。”
“哦?”
“是呀!”崔文定直接說道:“你這肥皂是好東西,賣到京師自然也會有市場。我一直在京師和天津之間販賣香料,在京師有幾間門面,正好可以出售肥皂。”頓了頓,崔文定問道:“你這肥皂,一個月能從江南運來多少?”
生意上門來啊!李植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笑道:“如今我每個月從江南運來一萬五千塊。不過那邊的貨主是我親戚,數量好說。若是崔相公給的價格合適,我也可以多運一些過來。”
“好!我每個月和你買兩萬塊,你給什麼價錢?”
李植聽到崔文定的話,心裡一喜,暗道這是大買賣啊。目前自己每天賣五百塊,一個月也才一萬五千塊。崔文定這一上就兩萬塊,自己的生意這就要翻番啊!
不過心裡雖然高興,李植嘴上卻把得緊緊的。
“若是每個月兩萬塊,小店能以十八文一塊的批發價賣給崔相公!”
崔文定聽到這話,臉上一黑,說道:“李植,我每個月跟你買這麼多,你還給我這麼高的價錢?”
李植淡淡說道:“崔相公,我這肥皂如今是供不應求啊!恐怕只要你販到京師,到貨沒幾天就能賣個精光。說實在的,我二十文一塊零售是低價,崔相公賣到京師去,賣的價格肯定不止二十文吧,這其中的利潤巨大,崔相公不說大家都是明白的。”
被李植把自己的形勢說個門清,崔文定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想了想,他又說道:“我能賺一些,恐怕你也能賺不少?你這肥皂的進價,也就十文吧?”看著李植波瀾不驚的臉色,崔文定又說:“十一文?”
李植淡淡說道:“我多少錢進的貨,崔相公就不要猜了。但現在天津有肥皂貨源的只我一家!如果崔相公要兩萬塊,我最多隻能給十八文的價錢。”
被年輕人把話說死,崔文定一臉的沒面子,咳嗽一聲說道:“但倘若我要買更多的呢?”
“買多少?”
“每月五萬塊!”
聽到崔文定的話,李植吃了一驚。如果一個月出貨五萬塊,李植的利潤一個月就有五百兩以上,這肥皂生意就要變成大買賣了。李植本來不願意在十八文的基礎上讓價,但五萬塊的生意,也確實誘惑著李植。
而且這崔文定當真狡猾,雖然打定主意要買五萬塊,他卻先放個兩萬塊出來試探價格,然後才把數量加到五萬塊。如今數量提高了,李植不降價有些說不過去。斟酌了許久,李植終於開口說道:“十七文!”
崔文定沒想到李植在價格上咬得這麼緊,吸了口氣說道:“不能再少點?”
“半文錢也不能少了!”
崔文定考慮了幾秒鐘,把手往大腿上一拍,大聲說道:“好,精明!果然是我井邊坊的生意人!十七文就十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