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了看激動的群臣,吸了口氣,十分地不耐煩。
他揮了揮手,說道:“今天就這樣吧,退朝!”
在百官震驚的眼神中,朱由檢棄了義憤填膺的文官們,離開了皇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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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朝,回到養心殿右書房內,天子朱由檢坐在圓桌前,又看了一遍李植送來的奏章。
朱由檢此時早已沒有了朝會上的好顏色,他掃視著那封奏章,臉上越來越黑,彷彿越來越壓不住心中的怒火。終於,朱由檢忍不住憤怒,啪一聲將右手拍在身邊的桌子上,把那圓桌拍得一歪。桌上的一個青花瓷茶壺嘟嚕嚕滾下了桌子,哐一聲摔在了地上,碎了。茶壺裡的茶水灑了一地,讓房間裡一片狼藉。
房間裡的宦官宮女們見天子發這麼大的火,深恐殃及池魚,沒有一個敢上去收拾碎瓷,撲通撲通全跪在了地上。秉筆太監王承恩看著天子的臉色,臉色發白,也低頭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出。
拍碎了茶壺,朱由檢把奏章往桌上一甩,憤怒站了起來,低著頭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亂臣賊子!”
“李植這個亂臣賊子!”
朱由檢低著頭走了好一會兒,起碼在書房裡來回走了五十多次,才壓制住了心裡的怒火,安靜下來。他站在窗邊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好久,朱由檢才睜開眼睛。他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皺眉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承恩等了好久,沒聽到天子說話。他小心地爬到朱由檢身後,順著朱由檢的話頭說道:“皇爺,李植殺秀才,攻擊上官兵馬,囚禁刑訊上官,這是造反啊!”
朱由檢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造反!”
王承恩轉了轉眼睛,問道:“那剛才朝會時候,聖上怎麼又說李植是忠臣?”
朱由檢吸了一口氣,無奈說道:“朝堂上隨便一句話都會傳出去,李植也會聽到訊息。我若不說李植是忠臣,倘若嚇到了李植,他真的舉反旗造反了,這局勢如何收拾得了?”(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十章 要人
王承恩吸了口氣,說道:“天子聖明!這李植的兵馬強盛,強剿不易!莫不如招李植入京,把他抓捕於殿上!”
朱由檢聽到王承恩的話,彷彿是聽到了蒙童的幼稚話語,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許久,他才睜開眼睛,說道:“李植一派人馬全是親族舊友,同聲同氣。李植若是被抓了,李植麾下那些武將惶恐忿恨之下,肯定奉他弟弟李興為首,真正舉起反旗。到時候不說天津一地再無王法,說不得整個京畿都要被打得一團稀爛!”
“東奴九萬人可以在京畿肆無忌憚劫掠,除了李植沒有一支兵馬敢上前交戰。那對上李植的兵馬,九邊的兵馬又有幾個敢上去廝殺?”
“若是抓了李植,恐怕這局勢更要急轉直下,令人不忍直視!”
王承恩沉吟片刻,問道:“皇爺,難道我們就只能任李植這樣無法無天?”
朱由檢吸了一口氣,喟然說道:“不先把流賊剿滅,我大明還真抽不出兵馬去對付李植。如今之際,只能先穩住李植。”
“而且這平賊殺奴的大計,還要李植出力。。。”
“這李植也是算準了朕如今不敢拿他,才如此跋扈!”
王承恩看了看天子的臉色,也有些說不出話來,站在天子身邊嘆了一口長氣。
朱由檢在窗邊站了好久,才突然想起什麼,對王承恩說道:“給李植傳旨,讓他把他抓捕的四個文官交出來,交給三司會審。他一個總兵怎麼能處置文官?如果李植殺了四個文官,朕這個臺就下不去了。”
王承恩愣了愣,問道:“若是李植不肯交出來呢?”
“王承恩,這次你去傳旨,暗示李植,讓他明白這四個文官朕不會放過,讓他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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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帶著十二個宦官,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天津。
九月二十五,在天津衛城安西門大門口,實際控制著天津城的李植率領著天津文武官員,迎接司禮監秉筆太監,天使王承恩。
秉筆太監就是幫天子“批紅”的人。明代以內閣治國,奏章到了京城先進內閣,由內閣閣老把自己的建議寫在一張紙上,貼在奏章上。秉筆太監則按內閣票擬的文字抄寫一遍,或奉旨更改,用硃筆批之,作為天子的最終的決策。這抄寫一遍票擬的工作,就稱“批紅”。
這批紅是天下大事的最終決策,皇帝是交給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