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剛剛允諾東林黨設定江北鎮和江南鎮,算是給東林黨賣了一個人情。如今東林黨的心思都在建設二鎮的事情上。此時放李植去查抄賣國的晉商,文官們就算不滿,也鬧不出大的動靜。”
王承恩想了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現在東林黨一門子心思發展軍隊,彷彿只要有一年的時間,就能在南直隸拉出一支媲美李植虎賁軍的軍隊出來,睥睨天下。東林黨此時為了這支江北軍韜光隱晦,此時倒是收拾晉商的好機會。
王承恩躬身說道:“皇爺聖明。”
吸了口氣,王承恩又說道:“只是讓李植就這樣抄查了晉商,皇爺,津國公豈不是更要做大?李植說明年要征討韃子,若是真的讓李植得手了,那遼東上千裡的沃野都將歸他所有,以後要削弱他就更難了。”
朱由檢把李植的奏章放在御案上,淡淡說道:“津國公是個忠心的,我看李植並沒有造反的想法。相反韃子倒是日夜不休寧,隨時會入關劫掠,對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虎視眈眈。如果津國公滅了韃子,也是一件好事。”
“這次津國公討伐東奴,朕沒有給津國公一兩銀子軍資。這些晉商,就當作是朕給予津國公的軍費吧。”
朱由檢想了想,說道:“審查晉商一事,朕同意讓李植操作。不過讓太監帶話給李植,一旦審出確鑿證據要抄晉商的家了,李植不能私吞全部銀子,這抄出來的銀子朕要五百萬兩!”(未完待續。。)
第六百二十四章 計策
十一月二十三日,張家口的范家大院內,八家通商滿清的晉商匯聚一堂,商議這個月出現的大事。
張家口是明代長城腳下的通關重鎮。隆慶五年,明穆宗與俺答汗達成協議,重開互市。“互市”並不意味著隨處可以進行貿易,是有專門的處所,由政府進行管理,也就是“馬市”。張家口堡就是宣府鎮的馬市,成為整個宣府鎮與蒙古進行大規模貿易的場所。
到萬年間,隨著貿易的發展,張家口“百貨坌集,車廬馬駝,羊旃毳布繒瓦缶之屬,踏跳丸意錢蒲之技畢具”,一片繁榮景象。
這個時代的晉商做買賣無孔不入,根本沒有國家利益的概念。後金建國後,晉商也透過張家口與後金交易,張家口成為韃子和大明走私貿易的集散地。後金的特產被運到張家口,換成大明產的糧食、火藥和鐵器。
後金、滿清的經濟是掠奪式的,但這種掠奪式經濟不足以自給自足。可以說沒有張家口的走私貿易支援,滿清根本沒法發動戰爭。
原先的史上,滿清入關後十分感激晉商,封八家晉商為八大皇商,給予各種特權。山西商人在滿清一朝富可敵國。
在如今的崇禎十七年,晉商已經和滿清做了幾十年的買賣。溝通滿清的八家大晉商都在張家口開有商號,駐有人員。
但史因為李植的出現,拐了一個大彎。十一月,李植得了天子的聖旨,奉命檢查山西商人的貿易,審視晉商是否有通敵行徑。
范家大院的二堂內,八家商人的代表一個個面色凝重,堂中的氣氛彷彿是凝固了一般。
這個月,李植的弟弟李興奉聖旨進駐山西,四出派人打探情報,查驗晉商的賬目,大有不查個底朝天不罷休的氣勢。就連被李植視為左膀右臂的密衛大使韓金信也到達了宣府,協助李興審查晉商。
靳家家主靳良玉敲了敲桌子,心疼地說道:“因為這黃口小兒李興的審查,我靳家已經中斷和清國的貿易一旬了。大量的糧食和火藥白白積壓在倉庫裡,損失慘重。”
聽到靳良玉的話,範永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範永鬥是在驚訝這個靳良玉怎麼大難臨頭,還不知道死活。
範永鬥是山西大商幫范家的家主,發家自介休。早在明朝初年,范家就在張家口和蒙古地區做生意,經七代,生意越做大。到了範永鬥手上,范家已經是滿清最大的貿易物件。
和滿清走私的八大商家,也以范家為首。
範永鬥見靳良玉不知輕重,也敲了敲桌子。
王家家主王大宇喝道:“靳老爺,你也當真是不知道事情。如今李植氣勢洶洶而來,要的是你我的全部家底,甚至要你我的命!你還在心疼這一旬半月的買賣?”
靳良玉眼睛一轉,說道:“清國本來春天就要南征朝鮮,現在正是缺乏物資的關鍵時刻。如果因為張家口貿易被打斷得不到物資,從此一蹶不振,你我還做什麼買賣?貨物販賣給哪個?”
“前幾年清國鼎盛的時候,那貿易量多大?這幾年清國衰微了,我靳家的生意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