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吧,才區區十一人,任憑那許遷三頭六臂,也無法抵擋的。”
一位英姿勃發的青年將領,頭上頂著雉羽,身著亮銀盔甲鮮紅披風,此時單膝跪地,主動請戰。
這青年就是衛太倉的長子衛連城。
近些年來,他一直感覺到父親對自己弟弟衛雷格外寵愛,簡直稱得上百依百順,自己的地位大大受損,出來之前,母親也在家中仔細叮囑要好好立下功勞。
不但是皇家有著奪嫡之爭,在南州總督府自然也是有的。
明面上兄友弟恭,暗地裡著著狠手……當著老頭子的面,那就爭相表現自己,讓自家父親高看幾眼,如果能讓各方將領都認為自己更為出色,那就更好了。
最好還是立下大功。
“蠢貨!你怎麼就知道他擋不住?此時攻擊,又要扔下多少條命才能成事?京城傳來訊息,那書生道術修為已達鬼仙境界……當日,姬常月與他對陣之時,曾細看過他的道術底細,懷疑他練的是大禪寺的根本法門過去彌陀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一個身材魁偉,獅鼻闊口的中年人皺眉輕叱道:“這代表著他神魂穩固,很難摧毀,尋常對付鬼仙高手的手段,對他來說,基本上都是沒用的。”
中年人正是總南州總督衛太倉,他的身邊站著七八名身著玄甲的將領,看著衛連城的目光有些憐憫。
也難怪衛總督額外寵愛幼子衛雷,一個是因為那小子很會來事,另外一個就是頭腦問題了,身為一個二世祖,囂張一點驕橫一點都不算大事,但首先要懂得觀風望色,不要招惹惹不起的對手。
就如眼前的衛連城,他連對手到底有何底牌都弄不清楚,就喊打喊殺的,就算是僥倖能贏,總有碰到硬骨頭的時候。
方法不對。
不能取得勝利並不可怕,怕的是一旦失敗就再也無法回頭。
獅子搏兔尚且得用盡全力,不能大意。
更何況,對方那書生並不是兔子,而是過江強龍。
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自己還會栽一個大大的跟頭。
“姬常月,鳳九公公,蕭少南,哪一個不比你厲害?他們都死的死逃的逃,憑什麼你就覺得對方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衛太倉怒不可遏。
人到中年,怕的就是後繼無人,自己子嗣不昌,只得兩個兒子,幼子衛雷只有十八歲,做事還稚嫩得很,此時正在大乾講武堂,隨靖海軍一同歷練,希望能早日成長起來。
這長子嘛,雖然少了一些大局觀,平日裡行事也算勇猛得體,本以為可擔重任,沒成想真正到了戰場還是這般毛毛躁躁。
如果讓他獨當一面,就怕什麼時候一著不慎,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就太不妙了。
“我衛家與皇室楊家可不同,人家數十上百個兒子,死得起,也爭得起,我才這麼兩個,得好好培養才行。”
看到衛連城被罵得低頭耷腦,衛太倉長吸一口氣,聲音溫和了一些,解釋道:“城兒,你只看到那神風國的船隻已經出海,即將到達,卻沒想到,玉親王敢讓這位許先生一人出馬接應,其中到底意味著什麼?”
血滴營那九位明顯是軍中出來的高手,衛太倉直接忽略了,他身為老牌武聖,對於宗師以下的武者,平日裡連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更何況,那九人連宗師都不是,自己麾下至少有八人,可以單人獨馬的把那些人殺個精光。
唯一可慮的就是那許遷一人而已。
“我甚至懷疑,當日姬常月見到的並不是那書生全部本事。”
“凡戰起,必然先要考慮到天時氣候,地形風向,還有人員強弱,我們南州雖然兵多將廣,在這片地域也經營許久。但天有不測風雲,誰也說不準到底會出現什麼情況?”
“真打起來,面對一個未知的敵人,怎麼高估都不為過。所以,就得把對方的優勢全都排除掉,讓己方佔盡優勢,才可以出戰。”
“說起地形,自然是我們佔優,人員實力,這個存疑,不打不知道……事前卻是可以透過種種手段,把敵方儘量削弱,把自己優勢放大。城兒,你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嗎?”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孟子,也沒有孫子兵法,並沒有人提出天時、地利、人和的觀點,一些老將軍老行伍,只憑本能也能總結出了差不多的東西。
衛連城滿頭霧水,雙眼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家父親問的是什麼。
旁邊眾位將領也是互相對視著,有人默默點頭,有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