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費了好一番力氣,三個人都大汗淋漓,才把他制住。他還在抵抗,渾身發抖,牙關咬出血。
夏青忍著心痛,道:“就算,她真的死了,你現在去,還有什麼用,什麼用?”
明湛繃緊的身軀,猛的鬆弛了下去。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半晌,他低聲道:“她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
是啊,她都死了,他還活著,幹什麼。
明湛頹然摔在了地上,雙手無力,他痛恨的無力。他低聲重複了一遍:“她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
李玄氣得破口大罵:“你有沒有出息,為了一個女人……”
然而,後面的話,他卻說不出來了。
他們都知道,明慈代表的意義,不僅僅是美色,不僅僅是纏綿,不僅僅是溫柔難捨。
夏青低聲道:“可,你還活著。她若是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
明湛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站了起來:“我要,去把她,找回來。”
起碼把她的頭找回來。她那樣痛,那樣怕。生也好死也罷,都要,把她找回來。
他低聲道:“我應承過她,決計,不會再拋下她……她在哪兒,我,在哪兒。”
李玄喃喃道:“你瘋了……”
聞人裕上前了一步,將手搭在他肩膀上,道:“我和你一起去。”
“裕”
聞人裕望著他,眼神堅決:“等你先把傷養好一些。我所知道的明湛,絕不會平白無故跑去送死。”
明湛慢慢冷靜下來。半晌,從懷裡取出一個瓶子,夏青看清楚那是什麼,伸手按住。明湛慢慢地把他的手撥開了。
此時夏青是萬分後悔當初給了他這個東西。眼睜睜地看著他吞了,無奈之下只得恨恨地背過了身。
片刻後門口突然驚呼聲。吃了忘憂明湛的耳朵格外尖,依稀聽到一個“慈”字,立刻從半死不活的狀態恢復了過來,一躍而起,撲上去拉開了門。
明慈確實來了。
她不好受。每走一步,都像是四肢所有關節都要掉下了一般,走得極慢,不太疼,但鬆開的關節和關節之間相互摩擦產生的似癢似疼的感覺,真要命。幾步路,她走得大汗淋漓。身邊都是奔走驚呼的花女,她們不敢靠近,怕在匆忙間讓她剛剛接上去的手腳頭顱又掉下來。今日沙牡丹不在,誰也料不到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竟就這樣出來了。待到發現,已經晚了。
從明湛等人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她顰著眉,走走停停,好似十分辛苦。手腳的動作非常僵硬奇怪,手肘以下的部分好像是掛在胳膊上,甩來甩去,連雙腳也甩來甩去,好像隨時會扭傷。身邊的侍女吵吵嚷嚷,她好像很不耐煩。
明湛驚愕地望著她,然後發現她的脖子處圍著一圈紅線,粗糙,醒目,猩紅,就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