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大祭師掉落的時候,肖遙清晰的記得他是穿著寬鬆黑色袍子,而此時浮出水面的人卻是穿著如儺舞中的鬼候一般,黑色緊身苗服!
他的四肢軀幹雖在月光的照耀,卻是漆黑一片,只有臉上帶著白色面具。
更詭異的是此人並非從水中自然浮起,而是僵直的從水底站立浮出。
黑衣人僵直著身子,環顧四周。當其目光轉到洞口方向,突然身體猛地跳出水面。向著洞口肖遙所在的位置跳來。
黑衣人的每一次起落,都發出砰砰的劇烈聲響,三次起落便跳到肖遙的面前,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肖遙。
在見到怪物朝著自己跳來之前,肖遙下意識的從懷中黑色面具,戴在臉上,手中握住短刀,伺機而動。
怪人跳到肖遙面前,透過白色面具,看著肖遙的黑色面具。
突然伸出乾枯看不清顏色的手,向著肖遙猛抓過來。
肖遙對著怪物抓來的手臂,暗中運勁劈出一刀。沒想到的是,手中的短刀居然被他的手臂震飛出去,自己的手腕也是一陣發麻。
肖遙暗自驚詫,這怪人好大的力氣!而且在短刀接觸他手臂的一瞬間,明顯感覺到他的手臂全然不似人的血肉之軀。
更似金剛,生生的擋住那一刀。
電光火石之間,肖遙當即以左手運起逍遙遊真氣猛地探出,抓向那隻伸向自己的乾枯手臂。
當左手掌心處的印記碰到那怪物手臂的一瞬間,肖遙明顯覺察到掌心一陣發熱,轉眼間變得滾燙如火燒。
情急之下,肖遙將全身真氣與突破第五層後存在體內的熱流,一齊向著左手掌心急聚而去,勢如破竹。
而那怪人也同時伸出左手,猛地抓向肖遙的右手,然後伸長了脖子,將自己的白色面具抵向肖遙的黑色面具,近在咫尺,幾乎貼到一起。
肖遙想要掙開怪人,右手卻被死死抓住,動彈不得。隨之漸漸覺得全身開始麻木。
而帶著白色面具的面孔卻開始在肖遙的身上聞來聞去。
肖遙拼命的執行逍遙遊功法,試圖擺脫束縛。
突然覺得,隨著肖遙遊的執行,自己全身的血肉就像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榨乾,身體的溫度也是越來越高。
腦海中漸漸閃現出一個個奇異的畫面。
只見一年輕男子;長髮飄飄散於身後,身著一襲白衣勝雪,飄逸灑脫。腳踏虛空,負手而立,站於星空永珍之下,仰望無盡星象。
星空不斷變換更替,白衣人的目光卻不曾移動半分。
慢慢在星空中,出現一張巨大面孔,卻帶著一張左黑右白各半的面具。巨大的面孔彷彿籠罩了整個星空。
漸漸的,只見那白衣身影徐徐轉身,當白衣男子轉過身來,彷彿穿越了無盡星空與時空,與自己遙遙相望。而男子臉上,同樣帶著一張左黑右白各半的面具,與星空下的巨大面孔所帶的面具絲毫無異。
隨著白衣男子直視自己的目光,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炙熱漸漸褪去,反從自己被抓住的右手處,開始傳來陣陣涼意,轉而變為刺骨的涼意,沿著手臂向著全身流去。
一時間,只感覺自己的意識越發的模糊起來,眼前飄忽著許多奇異的圖案。
整個人被眼前不斷閃現出來的奇異圖案包圍,時而炙熱如火燒身,時而冰涼如墮冰窟。
但此時自己彷彿沒有了任何知覺,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覺不到身外的聲音和光線。彷彿自己置身於一片無盡虛空,世間萬物皆無,只剩周遭無盡黑暗。
肖遙此時僅存一絲意識,雖不知為何會產生如此詭異的一幕,但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即使不被逍遙遊的真氣執行吸光自己全部精氣,也會被這奇寒的陰柔力量凍僵而死。
還不知道,那五個洞女又對自己做些什麼。
不能就這樣放棄!肖遙用僅存的一絲意念,趨勢著自己的神思。自己一定要爭取主動,絕不能坐以待斃,被其他人決定自己的命運!
怪人手臂的力量強橫到令肖遙幾近絕望,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掙脫。
然而,怪人卻只是抓著自己,沒有再進一步攻擊自己。如此反而令肖遙在絕望中尋得一絲希望。
將舌尖抵在牙關處,狠狠的咬下。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頓時將自己拉回了現實。
而剛剛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位白衣男子,肖遙隱約確定了他的身份。
便是當年的巫王——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