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聞到了他身上威士忌濃烈的氣味。
“那——”
幾乎反射性的一指,豎在旁邊的路燈不幸中標。
他放開我,看得出腳步略微有些浮漂。
然後他站到路燈跟前,居然扯出了一抹冷笑。
“吳邪…”
我毛骨悚然的聽他叫這個名字,隨即一聲巨響,路燈被踹成了歪脖子樹。
“…混蛋…”
我躲在潘子身後瑟瑟發抖。
潘子艱難的吞了口唾液。
“你對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事嗎?”
“…我哪敢啊…”
某大爺似乎覺得不過癮,又補上一腳把路燈踹的更具有抽象藝術性。
“白痴!”
“你確定你沒做嗎?”
潘子追問。
“…如果腦補把他賣去牛郎店賺錢也算的話…”
“…”
“我覺得這應該不算…”
“不過…小三爺。”
“幹啥?”
“你要不要考慮去非洲避難?”
“不,我打算移民去冥王星…”
話音未落,便發現某大爺正試圖將路燈變成史前文明遺蹟,一腳踹上去,那力道是驚心動魄。
“…白痴…活該嫁不出去…”
…= =
我,我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用得著這樣詛咒我嗎?
潘子乾笑了幾聲。
“小三爺,我建議你還是離開銀河系比較安全…”
至於那黑眼鏡究竟跟他說了啥,惹得這大爺一晚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至今還是個迷…
不知在什麼時候,人群漸漸疲憊了,淡了喧囂,接近黎明的威尼斯沉沉睡去。
朦朧醒來,東方的天際已經逐漸泛起了魚肚白。
嶄新的一年。
我揉揉眼睛,昨晚一翻大肆折騰累得夠嗆,稀裡糊塗什麼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
江南縮在我旁邊,略微蹙著眉,看來硬邦邦的長椅不太舒適。
我抓起不知誰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眯起眼睛,遠遠看到了修長的身影。
“喏,給你。”
溫熱的罐身碰了碰他的臉,才把神遊中的人給拉回來。
“罐裝拿鐵,味道還不錯。”
他接過易拉罐,直接貼在臉頰上,微蹙的眉心暴露了跡象。
“你不舒服?”
“…頭疼…”
他扣扣額頭,動作相當的孩子氣。
宿醉反應…
我心想,偷偷瞄了眼路燈的殘骸,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他很茫然的望著我。
“什麼?”
“沒…”
幸虧不記得,我還不想客死他鄉呢…
然後剋制不住了犯了個大大的瞌睡。
一定要把沒睡的時間給補回來。
蹭掉眼角的水跡,我暗自嘟噥。
這是光與暗交接的時刻,我站在瀉湖口,面對著微微泛光的海面,身後依然是沉睡的天空。
“過幾天,我們就回去吧。”
眯起眼睛看那掙扎著想要躍出雲層的光亮,我慢騰騰的說。
“回去?”
“嗯,回杭州。”
我對他微微一笑。
“再不回去,說不定我那彪悍的老孃會親自殺到威尼斯來興師問罪。”
“…是嗎…”
眸間飛快的閃過一點異樣。
一瞬間。
但我還是看見了。
“你在想什麼?”
開門見山,我問。
“如果又是糾結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不要怨我不客氣哦~”
雖然…這是絲毫沒有威懾力的威脅。
他看我一眼,不知為什麼,我感覺他似乎笑了一下。
“有點迷茫吧。”
他說。
“迷茫?”
“接下來,我該做什麼呢?”
他看著我,尋找答案。
但是我沒有。
“這是你自己的事啊。”
回頭,小丫頭攤開手腳霸佔了整張長椅。
“就像江南那樣。”
“或許我跟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