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肆意擺弄了半天,終於恢復了自由的燕青鳶顫巍巍的剛剛站起身來,卻因為頭頂上太過沉重而不得不重新坐下。
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己腦袋上面富麗堂皇的髮髻,燕青鳶無奈的望著面前一臉得意的圓珠,輕聲說道,
“圓珠丫頭,你可確定你不是因為和我有仇所以才故意把我弄成這個樣子,好讓我在覲見皇上之前就因為扭斷脖子而氣絕身亡吧?”
扭斷脖子
“怎麼可能會扭斷脖子?只是王妃還不習慣而已。”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是卻早已經習慣了燕青鳶的誇張,圓珠帶著滿眼的不以為意義憤填膺的駁斥著王妃企圖對自己的汙衊。
平日裡在王府的日子,大家自然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將王妃的懶散邋遢當做是不拘小節,因為那畢竟是在關起門的家裡,外人看不見。
可是等下要去的地方卻不是普通地方,那裡可是皇宮大內。
在當今聖上萬歲爺的眼皮子底下怎麼能夠不嚴陣以待?
所以,一看到燕青鳶竟然在未曾得到自己許可的前提下,就自作主張的對著銅鏡便要拔掉髮髻上那一隻只好不容易才插進去的髮飾,圓珠杏眼一瞪,怒衝衝的便伸手過去,將燕青鳶那不安分的手指給打到了一邊去,
“王妃,您就忍一忍嘛,等從宮中回來之後再卸嘛……”
燕青鳶訕訕的望著自己被打飛了的手指,無謂一笑,卻是飛快抬眼衝著圓珠身後那大敞著的視窗現出滿臉的燦爛,
“王爺怎麼來的這麼早?”
聽聞燕青鳶出聲,圓珠迅即轉身,恭敬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禮畢之後卻也不聞門外絲毫響動,反而是自己身後“叮叮噹噹”的響起了一陣珠環玉佩拆卸之聲。
圓珠心道中計,隨即便匆匆轉身,卻見燕青鳶已然拆下滿頭朱釵,頂著一頭素淨的如雲青絲對著自己得意洋洋的搖晃著。
“王妃您……”
圓珠氣急,伸出雙手不由分說便抓起一枚金釧朝著燕青鳶的髮髻上按,而燕青鳶自然不能如此輕易便叫她得逞,於是倉皇躲閃。
自書房緩步而來的項文煥正好走到門口,抬手一推,只見看到房間中燕青鳶同圓珠笑鬧一片。不知道圓珠手上拿了什麼東西,竟然嚇得燕青鳶那般倉皇的躲閃。
鬼魂王爺
眼看著那個渾身上下披金戴銀的燕青鳶笨手笨腳的一個沒站穩,搖搖晃晃的便要被身後的椅子給絆倒。
門口的項文煥眉眼一凜,雖然明知自己此刻出手已然來不及,卻仍然忍不住搶身過去,想要在第一時間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噗通”一聲,燕青鳶重重摔倒在地。
項文煥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手臂已經伸至燕青鳶的面前。
看到眼前忽然伸來一條男人臂膀,本來帶著滿臉哀怨揉著屁股的燕青鳶怔怔抬眼,臉上現出和圓珠一摸一樣的愕然神情。
這個項文煥,他是個鬼魂嗎?
怎麼走路都不帶有聲音的,嚇死人了!
“聖旨可是禁得起你們胡鬧的?還不快點收拾妥當,同本王入宮!”
斂盡眉眼當中的關心,項文煥沒好氣的橫了一眼。
一面將詫異的燕青鳶拉起塞進椅中,一面看似隨意的解釋著自己之所以會在此刻突然出現,並不是因為心血來潮忽然想來看看那個貪睡的王妃,而是為了不耽誤聖旨上宣召他們入宮的行程。
“是,馬上就好!”
聽出項文煥口氣當中的不耐,圓珠趕緊點頭,如同得了赦令一般抓著手上那枚碩大的金釧就往燕青鳶的髮髻上面插去。
看到燕青鳶一臉苦瓜相的坐在椅上,項文煥眉峰一聚,口氣之中隨意至極,“怎麼了這是?”
聽到問話,燕青鳶小臉一喜,瞪著眼睛望向面前能夠壓制住這個沒大沒小的圓珠的項文煥,“我不要弄這些東西可不可以?”
“恩?”看到燕青鳶雙手翻飛的比劃著自己的身上和腦袋,項文煥抬眼望去。
只見那個一臉忠臣神情的圓珠丫頭正在把燕青鳶當做是布偶一樣,不光是套了一身的大紅大綠,而且還插了滿頭的珠翠,再看看燕青鳶滿臉哀怨卻敢怒不敢言的神情,項文煥忍俊一笑,無比恩典的金口大開,
“罷了圓珠,由著王妃自己的性子吧。”
清水出芙蓉
“啊?”
圓珠愣了愣,手上那支待要插進發髻的金步搖便那麼晾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