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痴老道搖頭說道:“那幾個魔頭,個個比鬼還精,峰頭一有酒香,行跡豈不立時暴露?你看,東南方已有人來,咦!這人是誰?輕功身法,如此靈妙!”
上官靈聞言,屏聲靜氣,閃目東南,果見一條人影,捷如電掣雲飄,最怪的是彷彿逢到斷崖絕澗等地,竟似不須繞路,只把兩臂微張,便自凌空飛渡!
上官靈看得心中一驚,低聲向天痴老道問道:“老前輩這人還會飛麼?”
天痴老道輕輕答道:“我已經看出來人,就是‘玄陰教主’,‘八指飛魔’司空曜,他……”
話猶未了,突然停口,並示意上官靈禁聲,手往東北方一指!
上官靈如今功力大進,耳聰目明,也聽出天痴老道手指之處,一種極其輕微的奇異聲息!
正在矚目注意之間,東南方的黑影巳到,是個獅鼻海口,廣頤深目,頦下虯髯花自如戟的青衣老人,身形落在平石以上,微“噫”一聲,自語說道:“‘奪魂旗’折柬相邀,怎麼他本人不到?”
話音方落,適才微聞聲息之處,突然響起一陣森森陰笑,飄上一條黑影,身在空中便已發話說道:“‘奪魂旗’在此,峰頂是哪位先到?”
不必等他報名,光是那陣森森陰笑入耳,上官靈便知為惡西北,並借走自己“無字真經”,與恩師訂約“小天池”的壞“奪魂旗”已到!
“奪魂旗”雖然威震江湖,但向來無名無姓,令人極難稱呼,花白虯髯老人,微一打量對方,抱拳當胸道:“‘奪魂旗’兄,司空曜久慕風儀,今日幸會!”
他這一抱拳,在月光朗徹之下,果然看得分明,左手不知是受傷殘缺?還是天生如此,小指及第四指均無,只剩拇、食、中三指!
“奪魂旗”想是在需人結黨之際,平昔的傲氣亦收,抱拳還禮笑聲說道:“彼此江湖神交,司空教主何必太謙,談副教主怎未見到?”
“八指飛魔”司空曜說道:“我談二弟前山有事勾留,少時便到!小弟自重練‘玄陰氣勁’,再入江湖,創設‘玄陰教’以來,久思與‘羅剎教’孟教主合力一斗那些自尊自大,恃技凌人的‘西道東僧南筆北劍’,此次得奉惠書……”
“奪魂旗”不等“八指飛魔”司空曜話了,便即笑道:“我雖名列所謂‘乾坤五絕’,其實與‘西道東僧南筆北劍’,氣味絕不相投!但這幾個老不死的怪物,個個均有幾分實學,並非徒具虛名,要與他們對抗,人少吃虧,所以才發起在這大漢陽峰峰頂,彼此歃血加盟,組織新的‘乾坤五絕’!”
上官靈聽得暗自罵道:“你們這幾個魔頭,頂多可謂‘乾坤五毒’,哪裡配稱什麼新‘乾坤五絕?’”
他心中雖然有氣,但深知好戲才只開場,依舊忍耐不動,屏息注視。
“八指飛魔”司空曜聽“奪魂旗”話畢,拊掌讚道:“我兄此議,確實高明,但……”
說到此處,突然笑道:“我談二弟已來,司空曜敬為引見!”
月光如水之中,大漢陽峰下,縱上一個手持“鳩頭鐵杖”的高大黃衣老人,正是在安徽南部,大言不慚,結果被上官靈窘走的“鳩杖神翁”談白水!
相見之下,一番例行寒暄過後,“八指飛魔”司空曜向“奪魂旗”問道:“‘逍遙老人’鍾離哲,蹤跡久絕人間,怎……”
“奪魂旗”介面笑道:“我與‘鍾離老人’,交稱莫逆,此次為了加強新‘乾坤五絕’聲勢,特地遠上西崑崙小琅環仙境,邀他來此主盟!‘鍾離老人’功力絕世,有他在內,足抵‘南筆’諸葛窮酸!倒是我與‘玉簫郎君’潘午,結有仇隙,孟三娘是否捐棄前嫌?來此共襄盛舉,尚說不定!”
上官靈聽到此處,心頭突起疑雲,“奪魂旗”究在何時蓄意重組所謂新“乾坤五絕”呢?
因為近半年來,這壞“奪魂旗”,自西北為惡,直到東南,似乎絕無時間,邀請“逍遙老人”鍾離哲?
方想到此間,“奪魂旗”突然笑道:“‘鍾離老人’已來,他人五丈以內,我們尚無所覺,這種功力,委實絕世罕見,怎不令人佩服?”
“八指飛魔”司空曜,與“鳩杖神翁”談白水,不禁臉上全是一紅,蓋因“奪魂旗”說是“逍遙老人”鍾離哲已在五丈以內,自已卻仍毫無所覺!
“奪魂旗”轉身面對適才自己來處,含笑叫道:“‘鍾離老人’,小弟敬候多時,‘玄陰教’的司空教主,均在此處,請出相見!”
峰下沉沉暗影以內,一聲蒼然長笑,笑聲中飄上一條白影,是個中等身材的銀髮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