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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斷……腸……人!”

這語音難與水洞潺潺流水之聲含混,極不易辨,但諸明聽來,依舊略覺耳熟?

正自心頭微起疑雲,欲加探詢之際,水洞以內,又傳出那種含含混混的語音,緩緩說道:“你能不能在彼此問答以前,先向水洞之中,澆上十杯美酒,讓我聞聞酒昧?”

諸明這次因對方說話稍多,聽得較清,忽然想起一位老友,不禁悚然一驚,眉梢雙軒,嘴皮一動!但終於暫時忍耐,保持冷靜,如言暗以內家功力,遙向洞中,連落十杯美酒!

十杯美酒,化成一線飛泉,凌空斜注水洞之中,但酒泉剛到洞口,洞中突然推出一股無形勁氣,擊得那股酒泉,變作無數寒星,灑落沮水以內!

洞中自稱“斷腸人”之人,既饞得索酒聞香,卻在酒泉即將飛到之時,又復以無形勁氣擊散酒泉,拒其入洞,豈非出爾反爾的異常舉措?

諸明見狀,頗覺愕然,但那水洞之中,隨即傳出一陣傷心已極的嚎啕大哭!

諸明由愕轉驚,因為先前所聽語音,既頗含混,又有掩飾,如今這陣嚎啕大哭,卻系發自內心,直率已極,使自己聽出果然十中有九,定是心頭所猜老友!

心頭既已猜出對方身份,知道必然出了天大岔事,諸明遂暫定心神,光打量水洞,覺得範圍太小,決非由此出入,定然另有其他洞口。

但壁高千尺,一峭幹雲,除了略生藤蔓松蘿以外,哪裡有其他洞穴?

就在諸明打量四外之時,水洞以內的嚎啕大哭聲息,業已漸漸趨弱,諸明遂暫作不知對方身份,微凝真氣,向水洞之中,傳聲問道:“‘斷腸人’,你為何在索酒以後,又復拒酒?”

小洞中哭聲一歇,依舊換了那種喑啞悲涼的口音,顫然答道:“酒……酒……這個‘酒’……字,害得我傷……心……斷……腸……”

諸明眉峰一蹙,截斷對方話頭,又復問道:“為何斷腸?”

水洞中人語音益發悲涼悽切地,嘆息道:“為老……友……分……屍……而……斷……腸!……”

諸明聽得心頭怦然一震,急聲問道:“何人分屍?”

水洞中長嘆一聲,介面答道:“‘北劍’分屍,‘東僧’遺恨!”

這八字聽在“閃電神乞”諸明耳中,簡直宛若驟聞晴空霹靂,震驚得有點心神皆悸!目光暴射水洞,沉聲發話說道:“醉和尚,你再這樣語無倫次地賣傻裝瘋,不好好出來見我,休怪諸明毀去你這藏身水洞!”

話完,霍然自舟中起立,足下子午站穩,雙掌聚集神功,照滿水洞洞口的波面之上,勁風生嘯地,劈空擊去!

諸明本具一身上乘武功,在“窮家幫”內,便與“獨腳追風仁心神丐”方琦、“陰陽手”莫平,合稱“三異丐”,後來巧得“幽冥十三經”中第“四、六、八、十”四篇經文,苦心潛修,功力更進,化身好“奪魂旗”,除了火候方面,尚自略遜以外,幾已與“乾坤五絕”,互相伯仲,如今他因昔日在東海與醉頭陀交好,朝夕過從,既聽出藏身水洞,自稱“斷腸人”之人,就是“東僧”醉頭陀,又驚聞“北劍”蒲琨的分屍噩耗,急怒交併以下,聚力發掌,威勢自非小可,不僅疾風勁氣,把水波衝激成大片浪濤,倒捲入洞,並將洞口崖石,也擊得紛紛碎裂!

但掌風過後,洞內依舊寂寂,諸明噴然叫道:“醉和尚,你生平以‘醉’自遣,我真弄不懂怎樣會在‘酒’字之上遺恨?曹孟德說得好,‘……慷當以慨,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你再若不出來時,我連這隻酒罈,都摔進你那水洞以內!”

諸明心頭疑急難釋,越說越氣!俯身抓起自己舟中那隻酒罈,便照準水洞,奮力擲去!

酒罈剛剛出手,水洞之前,波浪忽翻,一條人影,水淋淋地竄起七八尺高,凌空接住酒罈,再復微一屈伸,便自縱落諸明所乘小舟以內,半語不發,只顧雙手緊抱酒罈,口對口“咕咕咕”地一陣鯨飲!

諸明目光微瞥,看出來果然是自己好友,“乾坤五絕”中的“東僧”醉頭陀,但形容業已憔悴不堪,哪裡還有當年東海“長生磯”上那種超群脫俗的丰采?

人由水中躍起,則水洞的另一出口宅然便在水底,醉頭陀怎會找到這等所在,藏身遁世?

一面心中暗自詫異思索,一面任憑“東僧”醉頭陀舉壇狂飲,暫時不與答話,但說也奇怪,平素以酒名世,其量如海的醉頭陀,剛剛把壇十來斤美酒喝完,便即長吁一聲,頹然醉倒!

諸明見狀,知道這位老友,定必遭遇極大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