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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當晚他便開始發燒,覺得全身發冷,這房子裡有些柴草,東門慶毫無意識地將柴草往自己身上蓋,但不管蓋了多少都還是覺得冷。就這樣,他在這個小屋中睡過去了又醒來,醒來了又睡過去,屋子裡有口小缸,缸內有水,缸上面吊著一個籃子,籃子上面有些雜菜,東門慶覺得渴了,便爬到缸上喝幾口水,隨手拿了那些雜菜塞到口裡吃了,晚上一隻老鼠爬到他身邊,也被他拍死吃了。

他畢竟年輕,身體的恢復能力強,求生**又盛,就這樣捱了一天一夜,燒竟然開始退了,又過了兩天兩夜,人才從迷迷糊糊中恢復過來,重新有了思考力。這日黃昏,他又喝了兩口水,吃了兩顆雜菜,推開柴草,走了出來,才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小屋子以柴草磚塊壘成,又矮又小,應該是間堆放雜物的柴房,舉目望去,只見和這柴房連在一起的有十幾間比較大的屋子,雖然也大不了多少,但看有門有戶的樣子應該是人住的屋子。如果說這柴房就像江南一帶的豬圈一般,那那些人住的屋子就是大一點的豬圈——東門慶這時還不知道自己已來到大明朝鮮國南部的一個海島上,這些豬圈一般的房子,便是朝鮮平民的居處了。

東門慶朝離柴房最近的一間房子走去,正要敲門,便覺得腳下一磕,竟踩到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衣衫襤褸,看樣子是貧民,就身上的衣著來說和這些房屋十分相稱。東門慶十五歲時曾到晉江縣刑房幫三哥東門序的忙,懂得一些仵作的常識,將那屍體翻了過來,見他咽喉、腹部兩處都受了傷,但顯然已死了有好幾天了。他敲了敲門,見沒人應便推門進去,門內又有一具屍體,房間裡到處都有被翻抄過的跡象,鍋碗瓢盆丟了一地,東門慶想:“看來他們是遇到了強盜,而且是品位很低的強盜,怕是連吃的東西都搶。”又往別的屋子去看,在十幾間屋子裡共發現了二十三具屍體,大多是老丁弱嫗,沒有年輕婦女,只有兩個全身都是傷痕的壯年漢子看來是因為抵抗而被殺。

東門慶站在屍體邊默加哀悼,心想:“看來這是結成團伙的強盜。那些年輕一點的也許被擄掠走了。”然後便去找到一些雜糧煮來吃,吃完天已經黑了,眼見處處都是屍體,心中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憐憫,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自己有力氣了,便去找了一把鋤頭,挖坑將這些人全埋了。

撒下最後一把泥土時已是深夜,他在墳墓前默默禱告了半晌,正要回去找間屋子休息,一回頭,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嚇得他往後一跳,橫過鋤頭防身,卻見那人對著墳墓跪了下來,放聲大哭。

東門慶這才看清楚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身破衣服,這個時代朝鮮還沒有興起整容手術,其**多歪瓜裂棗,但這孩子的五官長得卻是少有的端正,只是滿臉都是塵土,到脖子以下才顯得白皙,讓東門慶感到有些怪異,但這時也沒細想,只是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孩子多半是這個小村落的遺孤,先前不知道藏在哪裡躲過了劫難。”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要說話時,才發現自己呃呃啊啊的發不出聲音來,他啊了很久,又深呼吸,又重重咳嗽,終究說不出話來,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穿過一片小樹林時似乎胡亂吃過些雜草、蘑菇、果實,心中一陣恐慌:“難道我吃了有毒的東西?竟然啞了?還是發燒燒壞了喉嚨?”想到自己流落到此,都還弄不清楚這是中國還是外國、大陸還是荒島便先殘廢了,將來要再想回去,怕是更加渺茫了,眼中一溼,差點就要落淚,忽然想:“男子漢大丈夫!啞了便啞了!哭什麼!”便忍住了。

忽見遠處火光閃耀,竟似有人,東門慶大喜,便要跑過去求救時卻覺衣角被誰扯住,回頭一看竟是那孩子,東門慶指著那火光連連打手勢,要帶他過去,那孩子卻一臉的驚慌,小聲地說了好幾句東門慶聽不懂的朝鮮話。

東門慶弄不明白他要說什麼,便不再管他,掙脫他的手,徑往火光處跑來,那火光也是朝這個小村落而來,雙方漸漸接近,那群人卻都是倭島lang人裝扮,腰佩武器,在火光下見到東門慶,都警覺地停了下來,東門慶一開始連打手勢,但看清楚了這群人的裝扮後一怔,暗叫糟糕,心道:“這群傢伙只怕是倭寇!這個村子也許就是被這群人洗劫了的!”

為首那人看了東門慶兩眼,果然用倭話大叫:“你是什麼人?”

若東門慶此刻不啞,或能用倭話與他們周旋,但啊了幾下沒啊出什麼來,眼見那群倭人神色越來越不善,心想不妙,轉身就逃。那群倭寇見他逃便包抄著圍了上來,看看追上,東門慶一個轉身,掃了追到最近那倭寇一腳,跟著又要逃,卻被一個人撲了過來,和身摔倒。眾倭圍了上來拳打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