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道:“先把他捆了!”
便有一個日本lang人拿繩子將東門慶綁了,眾倭先檢查房屋中,見沒有埋伏,才有提了東門慶上前,由那首領發問,東門慶幾次要說話,卻都啊啊的說不出來,眾倭皺眉道:“原來是個啞巴。”有人道:“看來這傢伙沒什麼用,要不殺了吧。”那首領道:“殺什麼!雖然是個啞巴,但不先說誰知道!過些天五島的奴市就要開了,到時候一轉手,又是一筆錢!”
說著就將東門慶關進一間柴房裡,門闔上,屋內再無一絲光線,老鼠唧唧而前,嗅著血腥靠近東門慶肩頭的傷口,東門慶手腳被綁住了,只能不斷掙扎,不讓老鼠咬到,心想:“不知他們要把我賣到哪裡去。”
正想著,門外便傳來了說話聲,只聽一人說:“這傢伙雖然是個啞巴,身上的衣服又破破爛爛的,但質地倒很不錯,還有一把好刀!也許是個大明的商人呢。若是能找到他的家人,讓他的人來贖買,那才是筆大錢!”
另一個人說:“那也不一定,聽說大明的人就是中等人家,也有很好的衣服穿。”
先前那人嗤之以鼻:“你懂什麼!大明的中等人家,那也是有錢得緊!”
第二個人道:“也是。不過大明那麼大的地方,怎麼可能找得到他的家人?再說我們的船隻怕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
第一個人道:“是啊,要是我們的船能開到大明沿岸就好了!聽說大明到處都是生絲,若能去到那裡,也不用要什麼贖金,直接搶就是了!”
東門慶心想:“這些倭奴不但貪心不足,而且狼子野心。往後我若能脫身,再跟他們打交道可得小心些才好。”
正想著,又聽門外其中一人說要嚷著肚子餓,要去尋些東西吃,過了一會門外微微傳來呼嚕聲,想來留下那人睡著了。
東門慶想:“若要逃走,現在也是個機會!”但手腳被綁得甚緊,掙扎好幾下半點動靜也沒有。正尋思對策,忽聽外面一聲悶哼,跟著一個矮小的影子爬了進來,黑暗中看不清面目,但東門慶便猜是那個男孩。
那個人摸了上來,小聲問了幾句,也不知說什麼,東門慶嗯了兩聲,那人不再耽擱,拿刀子割斷了綁住東門慶的繩索,東門慶小心翼翼推開了柴門,月光透了進來,回頭一看,來救自己的人果然是那個男孩。門外倒著一個倭人,背部和喉嚨有好幾個洞,早已死得透了。
東門慶怕倭人發現,不敢多看,拉起那少年就走,臨走之前略一遲疑,回身解下那個倭人腰間的刀,帶在身邊。忽然從那倭人衣袋中掉出一物,卻是之前被收走的小冷豔鋸,東門慶手一抄,收歸懷中。
第十五章 月黑殺倭夜衝榜)
東門慶拉著那個朝鮮少年,揹著那條小村落就跑,那少年被他抓住手時掙扎了一下,東門慶這時也沒在意什麼,只是隱約覺得他的手很軟。
跑出了好遠,忽然那少年又掙扎,東門慶這回不敢再漠視他的意見,停步回頭,只見那少年指著樹林的方向不斷說什麼,東門慶聽不懂,心想:“他多半知道道路。”便打手勢讓那朝鮮少年帶路。
地勢漸高,在那朝鮮少年的帶領下進入樹林深處,來到一棵大樹下,那少年朝上一指,只見樹上竟有一間樹屋,樹屋十分簡陋,看來就像大人做給小孩子玩的處所一般。東門慶跟著那孩子爬了上去,見上面有一些食物、清水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具,心想:“看來這裡就是這個孩子臨時安身的地方,不過這裡躲一時可以,終究不能長久。”打手勢想問那少年哪裡可以有出路可以到大一點的人群聚居地,但打了老半天也沒能問明白。
這時天色漸明,東門慶心道:“不知道他識不識字。”
漢文化圈諸國同文同種,口語雖不同,文言卻相通,嘉靖年間中國本土和衛星國日本以及屬國朝鮮、安南的知識分子都可以透過筆談來溝通,所以東門慶找了根樹枝在地上劃字相問。那少年爬下來蹲在地上,看了好一會,臉上忽然露出佩服欽仰的神情來,看著東門慶又說了好多東門慶聽不懂的話。
東門慶見他這般反應頗為失望,心想:“看來他不識字。”將樹枝丟了,想了想,在地上寫了一個“慶”字,又指著自己,那朝鮮猜了一會,連連點頭,似乎明白了東門慶的意思,又指著自己,將一個很短的詞說了好幾次,東門慶便猜他是在介紹自己的名字,心想:“他好像姓李。”據他的發音,便叫他李純,將兩個字寫在地上。那少年看了半晌,指著地上兩個字,又指著自己示意詢問,見東門慶點頭,便高興得跳了起來,從東門慶手裡接過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