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放心吧,王公子要是沒有這個度量,早答應那位張舶主了,哪裡還會回來顧得上咱們?”
水魚蔡兄弟、卡瓦拉等人都道:“對,對!”這才破慚愧為歡笑。周大富看看他們這樣子,心道:“這個頭兒也真不錯,以後靠得他緊點,或許還好過依傍佛郎機人。”
何無畏在旁看見,又道:“不過還有一個條件。”
東門慶等又是一呆,沈偉忙問:“什麼條件?”
何無畏道:“上船之前你們得將所有武器交出,到了船上要服從總管的安排,當水手用。等回到大陸,自然將東西還給你們。”
沈偉沉吟道:“當水手用,這是應該。只是……只是要我們交出武器,這不是……”
何無畏冷笑道:“這不是什麼?船上戰具,歷來由司庫統一管理,便是自家的水師舵工也是如此,何況你們是來投奔的客人?難道你們當初來求援時,一開始就打算連這點規矩都不守麼?”
沈偉等面面相覷,他們也知道何無畏說得在理,換作他們,要讓一群陌生人搭乘也非讓對方先解下武器再說。只是雙方昨晚才有過一次衝突,彼此都難信任,所以猶豫。眾人一時拿不定主意,便都朝東門慶望了過去,東門慶略一思慮,便朝陳百夫點了點頭。陳百夫道:“聽他們的?”東門慶又點了點頭,水魚蔡首先叫了起來道:“好!既然王公子點頭了,我們就跟去!”
卡瓦拉也叫道:“對!”
當下十個人在何無畏的帶領下重新靠近那個小灣,張昌毅早率領一眾理事、水手在那裡等著了,東門慶搶先幾步,伏倒在地,在沙灘上劃字道:“我等以性命相托,願舶主勿欺我等!”
張昌毅忙扶起他道:“王公子言重了,言重了。你放心,只要你們守規矩,我保你們平安上岸!回到廣東,還給你們計工算錢。”
沈偉聽了無不大喜,這才交出了武器給司庫張益盛,又由總管張益興安排職位。船上本無空缺,這時只安排了他們去看守一艘小船,同時負責左舷的清潔。這活一看就知道不重要,顯然對方還沒有將他們當自己人看待,但沈偉等倒也理解。
這支船隊在這個島上又留了八日,看看風向轉了才揚帆離開。這八日裡他們不但幫本島土著為新家園重新選址,臨走前還留下了八個水手和不少工具,又約定必將再來。這個部落男女老幼上千人感激張昌毅的恩情,在廣昌平和福致隆揚帆時竟是舉族來送,又請張昌毅允許將此島之名改為昌平島,已紀此恩。
沈偉等本來對這個舶主還有戒備,待看到他如此慈悲仗義便都放了心,雖還沒回到大陸,卻都已覺得“王公子”的決定是對的。
開船以後都無大事,東門慶和他所率領的九個水手每日做完左舷的活以後便沒其它事情,倒也清閒,張昌毅對他們又客氣,所以他們倒也樂得逍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個總管張益興和司庫張益盛似乎很瞧不起他們,看他們時都是斜著眼,把水魚蔡等氣得夠嗆。陳百夫總是勸道:“算了,算了,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們又是張老舶主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當這艘船沒這兩個人!”
沈偉嘆道:“要不是他們倆,我幾乎便想留在廣昌平,跟著老舶主討生活算了。但一想到若留下就得被他們倆管,想想都難受,還是算了吧。”
周大富忽然湊了過來小聲道:“這幾天我跟廣昌平的一些老人混熟了,聽他們說,這兩兄弟好賭又好嫖,當初是活活把他們爹氣死的。離了岸沒女人但賭性不改,在呂宋時還大賭了一場,弄得天昏地暗差點誤了生意,還好是老舶主出面擺平了。不服他們的人多了去了,不止我們兩個。就連老舶主的兩個最得力的手下何無畏和於不辭,似乎也不怎麼服他們!”他雖然奸狡不如佐藤秀吉,計謀不如東門慶,但生性油滑,善於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要不怎麼會得到佛郎機人的信任?這幾日放下在金狗號時狐假虎威的架子,鼓動簧舌,沒多久就和水魚蔡他們打成一片,加上東門慶馭下寬鬆,所以他也就不復才入夥時戰戰兢兢的樣子了。
卡瓦拉一聽周大富的話也來了興致,道:“要不,我們想辦法整整他們?”
忽然啪啪的一聲,周大富和卡瓦拉的頭被東門慶敲了兩下,兩人趕緊住了嘴,陳百夫道:“你們也太不安生了,自己的事情都還沒定下來呢,竟然就想去撩撥人家!所謂疏不間親,人家畢竟是老舶主的侄子,小心一狀告下來把老舶主惹火了,把我們丟進海里喂鯊魚!”
沈偉一笑,道:“沒錯,咱們還是先想想以後該怎麼營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