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如同吹落手中的一顆塵埃,河水微微盪漾,瞬間便恢復寧靜,這把當年威震江湖,沾滿無數江湖人鮮血的長劍就這樣靜靜躺在河底,也許未來的某天會被人發現,但那已經很久很久以後的故事了。
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野花綻放的氣息,蕭碧痕心中一陣悲苦,柔美的雙眸忽然悄悄滴落晶瑩淚水,她已經厭倦江湖中的仇殺爭鬥,感覺往日匆匆歲月竟然毫無意義,縱然擁有縱橫天下的功力也不過換來一生孤獨寂寞,她幽幽嘆息一聲,不想再呆在江南,決定最後到黑虎山去看看,因為那是趙烈最開始進入江湖的地方,她的心還是不能忘記他,然後就獨自離開,回到那冷冷的川北山林中,在她內心深處既渴望見到那個藍色身影,又害怕見到他。
蕭碧痕落寞地站在一處幽靜的山谷中,兩旁是高聳如雲的青翠山峰。地面葉子的香氣,花朵的香氣,葉子與花朵混合的香氣,因彼此的纏繞而無法升到高空,就把她重重圍住,前方不遠就是黑虎山,她忽然停住了腳步,越來越靠近黑虎山,她的心就越發的百轉千回,很快就要回到那冷冷的寂寞山林,無盡的傷感緊緊纏繞著她,心中的人啊,是否你也搖曳瀰漫,晝夜難息?濃濃淡淡之間,她模糊地捕捉到了一種獨有熟悉的絲縷,也許他們不會離得太遠,但心的距離究竟有多遠呢?神情恍惚的她似乎連遠處大隊人馬行駛而來的聲音也沒有聽見。
黑峰三十二騎護送大量金銀珠寶,風塵僕僕,連夜馬不停蹄終於從東海之濱趕回了幽靜的山谷,鄭東銳利的雙眼忽然定定停在了站在谷口一位白衣女子身上,眼中露出凝重目光,朝後微一擺手,大隊人馬齊齊勒馬停住。
白衣女子帶著冰寒刺人的傲氣,全身面板就好像是由冰雪捏成的那般,即使是在如此暗淡的清晨,依然冰傲清寒,宛如雪凝冰雕的秀髮飄散風中,似乎映著瑩瑩的雪光,不過鄭東卻知道這個女子絕對不是簡單人物,雖然不過很隨意的站在那裡,但他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和寒意,對方絕對是一個絕頂高手,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大量的財富和遠處寧靜的山谷,心知不妙,沉聲道:“不知姑娘站在這裡所為何事?”
蕭碧痕依然靜靜站著,彷彿沒有聽到鄭東的話語,她忍不住在心中嘆息道:“沒想到在這如此偏遠的山谷還是要遇到武林中人,江湖真的很小啊。”
鄭東看著毫無反應的蕭碧痕,再次沉聲道:“麻煩姑娘借道讓我們透過,我們也不過是路過這裡而已。”蕭碧痕沒有回頭輕聲道:“前方就是黑虎山嗎?你們也是去那裡嗎?” 鄭東聽到黑虎山這幾個字,心裡一驚,雙拳握緊道:“姑娘到底是什麼人?有何指教?”
蕭碧痕隨意地望了一眼黑峰三十二騎和他們拉著的馬車,再次嘆息一聲,她真的厭倦了江湖中的搏殺,她不想動手,但她一生性格孤傲,懶得說話,隨手朝路邊岩石一揮,堅硬的岩石瞬間化為塵土飄散在風中,她希望這些人知難而退,只想一個人靜靜站著,不希望任何人打攪。
鄭東倒吸了一口冷氣,明白黑峰三十二騎功力與這個神秘白衣女子相差甚遠,但黑峰三十二騎從不畏懼強敵,性格強悍,他冷冷望著這個女子,輕輕揮手,黑峰三十二騎“刷”的一聲同時刀劍出鞘。
蕭碧痕眉頭一皺,顯然沒有料到對方如此放肆,居然不知好歹,她冷哼一聲,一股強烈的殺氣彷彿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黑峰三十二騎感受到對方有如實體般的殺氣,一陣猛烈的壓力幾乎讓他們喘不氣來,心中凜然,但他們誰也沒有退縮,緊握手中刀劍,一場血戰即將展開。
就在這瞬間,蕭碧痕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一種熟悉而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她心中,環顧四周,依舊是寧靜如常,清晨的薄霧輕柔地瀰漫在地面,沒有什麼聲音發出,可是她的心卻開始跳動得越來越快,心神不寧,似乎即將發生什麼事情,但又不敢去觸控,隱隱約約,虛無飄渺,她輕輕閉上雙眼,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
蕭碧痕驀然睜開雙眼,雙眸忽然不安地定定望著雲霧裊繞的山谷,連綿的飄蕩雲霧如小山丘般一波一波地朝遠方推去,盡顯她舒展而柔美的線條,一個如輕煙般的淡淡藍色影子穿透雲霧飄了過來,剎那間就到了蕭碧痕的面前。
蕭碧痕的心劇烈地跳動,都快蹦了出來,悄然垂下了俏臉,不敢凝望那熟悉狂放的眼神,玉指輕輕地扭弄著衣角,模樣兒可愛極了,呼吸越來越急促,霞燒玉頰,剛才身上瀰漫的恐怖殺氣瞬間消失無影。刀劍出鞘的黑峰三十二騎奇怪地望著嬌羞無限的蕭碧痕,根本無法相信這就是剛才那個讓他們渾身直冒冷汗的高手。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