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眼神卻是寧靜如水,藍色身影驀然如風飄起!簡陋農舍瞬間就恢復寧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趙烈依然懶洋洋坐著,剛才那些身高馬大的壯漢連滾帶爬紛紛離開,彷彿白日裡撞見鬼。
趙烈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道:“今天真是良辰美景,剛想喝酒就有人大老遠送酒來了,人生如此,豈不快哉!”手裡拎著剛才從粗野漢子手中奪下的一罈烈酒,封泥早就震碎,風中瀰漫著濃烈酒味。
青衣村姑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眼中射出感激之情,默默俯身把紛亂破碎的碗快收拾好,低頭髮出一聲幽幽嘆息,良久忽然起身從裡屋拿出一把佈滿灰塵的琵琶,碎步走到趙烈面前道:“即使住在這偏遠幽靜山村也躲不開那些紅塵俗事,剛才那男人乃是六十里外村落的屠夫,仗著新蓋了房屋,連日來經常到這裡糾纏,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為公子獻醜彈奏一曲琵琶。”
身著青衣布裙的女子靜靜盤坐於屋子中,撫摸身前琵琶,仔細擦去上面灰塵,雙眸隱約射出連綿的哀怨傷感,身段姿勢優美,令人無限遐想,可惜面容普通平淡,毫無姿色,玉指撥動,琵琶音隨風飄出,湖水竟是驀然碧波盪漾,漣漪一圈一圈四散開來。
趙烈瞪大雙眼,呆若木雞!他曾經聆聽慕容無雙彈奏琵琶,驀然發覺這位平凡村姑的琵琶技藝絲毫居然不遜色冠絕杭州的無雙。她伸手按在箏弦上,指尖輕搖,一串清滑輕脆的琵琶音立時填滿湖面,纖手裡飛揚,扣人心絃的音符悠然而起,一曲“平湖秋月”婉約清亮,但出自此村姑手中意境卻更上一層樓,感情更深入,透著一種對命運青春的無奈和落漠。
趙烈輕輕閉上雙眼,心神俱醉,臉上逐漸露出驚疑之色,此女絕不簡單,此曲絕非偏遠村姑可以拂出!悠揚琵琶聲中,趙烈驀然想起慕容無雙的熱情和痴心,心中蕩然迷離,內心渴望無雙此刻就在身邊彈奏一曲纏綿消魂的琵琶曲,迢迢千里奔襲卻未能見面!“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視窗,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酒暖回憶思念瘦,誰再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荒煙漫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不知不覺,一輪明月伴隨悠然悽美樂聲悄然落在寧靜湖面上。
靜靜伏在後背的兩把長刀忽然發出低沉嗡鳴,趙烈驀然睜開雙眼,真氣悄然充滿四肢百骸,一股強大氣息從遠處氣勢洶洶壓了過來!
“哈哈,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沒死,我已經苦苦找尋你十幾年了!”笑聲本來還在百丈之外,瞬間一個白色身影劃過天際,驀然瀟灑凌空落在月色盪漾的湖面,甚至連細小漣漪也未激盪起來!
白色月光影射下,白衣男子神態高傲,根本無法分辨年紀,氣度瀟灑風流,雪白的頭髮,雪白的眉毛,雪白的面板,甚至連眼睛的睫毛都是雪白的,以此如雪般的眉發,似乎代表他的年齡不小,可是再進一步細看,他的面板雖然如雪般白,但是細嫩粉潤如羊脂一般,明明就是少女肌膚,眉目除了白色雙眉有點突兀之外,五官均勻細緻,俊秀不可方物,渾身雪白,白髮白衣,再加上膚色雪白,如同來自神秘的仙界幽靈!
趙烈瞳孔猛然收縮,來人正是黑榜排名第三的幽靈侯幽陽天,也是江湖中最神秘邪惡的人物,一身功力已達神鬼境界,白色長髮柔順從耳畔垂下,配合俊秀面容,整個人散發出無法言語的妖豔詭異魅力!
幽陽天負手飄然蕩在水面上,含笑凝視青衣村姑道:“今夜明月清風,十多年未聽到你所彈奏的琵琶曲,讓我寢食難安,孤枕難眠,此曲《平湖秋月》依然婉約纏綿悱惻哀怨,如同天籟之音,哈哈,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彈奏琵琶曲!”話語悅耳而霸道,神態風流而自然。
青衣村姑眼神突變,玉手冷冷拂在琵琶弦上,空氣中頓時連起一百七十三種變音,元氣振動閃眼即變,寧靜湖面瞬間激盪而起層層漣漪,恍惚間無數虛無透明的銳利劍花從琵琶絃線上凌空刺向幽靈侯幽陽天!
幽陽天含笑拂手,風中突然暴起嗤嗤啦啦漫天的光芒,琵琶秋風鉤產生的迴旋劍花倏然化為烏有,惟有秋風靜靜吹拂!
青衣村姑咬牙摧起體內真元,嬌好身體反身橫空而起,原本盤在頭上秀髮驀然如瀑布般飄落,兩隻手穿花蝴蝶般的幽雅飄動,猛然再振兩百二十九音,夾著高亮的琵琶玉芒,密密麻麻的透明鋒利森冷的刀影劍芒無聲無息從橫在空中的琵琶上飄然迅疾而出!
趙烈眼中驚駭之色越發凝重,剛才竟然沒有望出青衣村姑也是絕代高手,茫茫江湖當真是藏龍臥虎!滿頭柔順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