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我‘斑衣娛親’罷!”
“王爺這笑話說地!”女子莞爾一笑。“哪有長輩給晚輩看笑話的?不過過場一遭,王爺莫因小失大了。”
“長輩?”慶王直起背,泡子滑落。“夫人不說,我還真想不起,本王原來還是長輩?”
女子不言,尷尬地微笑。
“也罷!”高賢亦冷笑。“只待我把這寶貝修剪乾淨,他若心急等不到我完事,就莫怪本王失禮了。”
於是,剪刀又找回方才的地點,喀嚓一下,落下一簇枝葉。
第十九章
門倒是敞開的,只是那門口除了幾名僕役和一位貌似管家的人物,便再不見其他人員,更不要說慶王了。
看來他是鐵了心作對了。高涉見這局面卻氣不起來,只看到周圍隨駕官員們目瞪口呆的模樣略感無奈。門前冷落,正下不了臺階時,但見一人風風火火到達門口,原來是慶王長子高潛,穿戴整齊站到皇帝車駕前,撲通跪地:
“啟稟陛下,父王他體有不適,無法親自迎駕,望陛下見諒,臣弟特代父王恭迎聖駕!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高涉見他那副恭敬小心的姿態,不禁笑在心底:三叔啊三叔,想不到你自詡桀驁,卻生了這樣一個怯弱窩囊的兒子。頓覺找回臉面,隱怒全消——
“潛弟請起,朕已知情。如此,速速領朕進府探望罷!”
“臣弟遵旨!”
果然進到王府,裡面一派平靜,全不像其他地方為接御駕一行,裝點得新鮮富麗。高涉之前怪那些人鋪張,看到這裡卻又是另一番不快滋味。
行至大堂,眾人皆見正中已端坐一人,周圍俱是肅穆而立者,氣勢莊嚴。
高涉儼然笑道:“潛弟,方才你告朕說你父王體有不適,不能迎駕,為何此時還坐於堂上?”
“這……”領路的高潛見狀失語了。“想……想必是父王此時身體康健了些,才立即起身於正堂迎駕的!”
“如此,朕當感激皇叔的情誼咯?”
“是、是……不!陛下天子,臣下們恭迎乃是常理!”——光聽說話,都覺得他周身汗多。
高涉但笑不語,徑直走入那堂內……
“哼——”衣冠嚴整的慶王大聲清了一嗓。“近日陰雨連綿,老臣腰背病痛,不能行禮,望陛下恕罪。”
哼!近日陰雨?明明晴天大好!老頭子,你要麼堂堂正正地抗禮,何必東拉西扯、遮遮掩掩?看來你所謂的骨氣也不過如此!
“哪裡,你與朕本是家人,既然皇叔身體不適,朕豈能以勉強?”嘴上微笑,雙眼卻將對方緊盯。
“皇上如此通情達理,本王自當感激。”高賢也撫須笑道。“快坐!快坐!”指著自己面前的位子。
這明顯的犯上言行難免引起周圍人的憤怒,有些個大臣都細細議論起來。高涉雙眼一眯,整頓衣衫,果然坐了過去,隨行眾人俱無聲譁然。
“古時,堯舜為天子,五年一巡狩。今朝陛下登基不足三年,便要廣視濱土,莫非勤政之舉?”見對方從容應對,高賢亦覺生趣,端起茶盞,作閒聊之腔。
“皇叔言笑了,朕怎好自比堯舜,不過仗著年少體健,多長些見識罷了。”高涉也拿出家常語氣,輕鬆應答。
“恩,果然年輕力盛,行事凌厲啊……”高賢一副吟唱腔調,搖頭晃腦呷一口茶。“只怕鹵莽一場,到頭有個什麼閃失……”
赫——
氣氛頓時緊張,人人劍拔弩張。
“呼。”高涉微笑出聲。“皇叔這是在為朕掛心呢?老人家多慮了,倒是皇叔自當保重身體,免得再喊出什麼腰痠背痛的話來。”
“哈哈哈……”慶王大笑。
“父王!父王請茶!”高潛見勢頭生壞,怕高賢再說出生事的話,趕緊湊上來打圓場。“皇上一行舟車勞頓,不若讓孩兒協助安排聖駕歇息可好?”
高賢不屑瞪兒子一眼,推開他遞上來的茶碗。
“潛弟所言不差!”高涉也不想鬥了,正好借這個臺階。“朕隨行眾官士俱已疲憊,還需即刻安頓為好!”轉頭笑對他堂弟——不禁有些同情慶王。“如此,便有勞潛弟了!”
“皇上過獎,臣弟職責所在!”高潛點頭笑答,卻不見他父王臉色之陰沉。
* * *
又一座大別墅。
不過,這裡似乎不是皇上的財產:戴上面紗帽子、跟著僕人們走在裡面時,我看到這裡似乎已經住著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