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流春則徹底沒了主意。
一整晚流春都在大聲喊喚,希望有人為流素解毒,她只能封住流素的主要經脈,不讓毒血迅速流至心脈,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支援太久。
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呼喊,卻沒人理會她們兩姐妹。
直到凌晨時分,牢房外傳來腳步聲,流春驚喜地跑向大牢門前。
待看清楚來人,流春不禁張大小嘴,傻傻地瞪著對方。
她沒想到能近距離再看到他,當年的驚鴻一瞥,便讓她記住了這個男子。
至今她仍記得,當時的他,對她笑了。
來人,正是月疏桐,她曾經對流素讚口不絕的那個五月王朝第一美男子。
這回再見月疏桐,他卻只是輕瞟她一眼,板著臉,轉而看向還在昏睡的流素。
“吵了一整晚,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月疏桐隔著牢門看向流素,問道。
這是在,問她話麼?流春不確定地瞪著月疏桐,不知是不是該回話。
“我這裡,有解藥,春兒。”揚著手中的解藥,月疏桐笑得意味深長。
流春瞪大眼,“你怎麼知道我叫春兒?”
這話甫一出口,流春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她現在是秋兒,剛才月疏桐一定是在試探她。
難怪會有官兵將她們擄至月府,是因為月疏桐懷疑桑芷的身分。而後從她們這裡著手,便能知道桑芷真正的身分。
完了,她無意中暴露了桑芷的身分,會不會害死桑芷?
“呃,我叫秋兒,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流春囁嚅道。這個時候,謊話能不能圓回來?
“我這裡有解藥,你若說實話,解藥我立刻給百合。若不說,百合不到一個時辰便會毒氣攻心。到時就算你想救她,已然太遲。”月疏桐步進牢房之中,蹲在流素的身旁,頭也不回地道。
他的另一隻手,探向流素的鬢角。她們的易容術雖然不錯,若心生懷疑,刻意尋找漏洞,便發現,確實有易容。
“姐姐不能死!!”流春上前一步。她看出來,月疏桐確實已經知道她們的身分,只是不明白他為何找她們下手。他感興趣的人,應該是桑芷才對。
月疏桐給流素服下解藥,才直起身子,“你們兩個暫住在牢房。時候一到,你們便可與芷兒見面。木逍遙,是芷兒,她沒死。”
不看怔住的流春,月疏桐便踱步離開了牢房。
木逍遙,果然就是桑芷,他應該一早看出來的。為何他沒有第一眼認出他就是她?為何他讓她從他身邊溜走兩次?
若不是有這第三次,他是不是就這般永遠與她錯過?
晚春凌晨的風,有絲絲涼意,夾道兩旁的青翠樹木,迎風招展。綠色葉浪一***地往前推進,延伸至桑芷居住的別苑,隱沒不見。
桑芷住在三幢別苑的最中間,風景最好,地理位置最佳,偏生,左邊的那座別苑,還多了另一對夫婦,正是雲天涯和雙兒。而右邊,住的正是他月疏桐。
本只想給最好的給她,現在才發現,一切,皆是註定的。
在雲天涯和他月疏桐之間,桑芷夾在其中。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一直延續至今。當年那個年輕明媚的桑芷,後來的天下第一莊莊主夫人,現在的木逍遙,哪個才是真正的桑芷?
睡夢中的桑芷,被窗外輕柔的風吹醒。她睜了眼,突然一躍而起。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似在加速。怔傻地坐在床沿,看著自己秀氣的纖足,她有些魂不守舍。
看窗外的光線,似乎還早……
支起窗架,桑芷無意識地抬頭,卻見不遠處有一道身影,迎風而立,遠遠地看著她這幢別苑的方向。
說也奇怪,這座別苑並不大,周遭沒有圍牆。她居住的寢房,這個窗戶,可以觀瞻到很遠的景緻,卻也因此,讓居住在這裡的客人沒什麼安全感。
就好比此刻這般,瞬間便能看到那個人。而自己,也暴露在那個人的眼皮底下。
這麼早,他在看什麼?若不是她突然驚醒,臨時起意推窗,不會知道原來有一個人比她更早,站在她居住的別苑外發傻。
那人似有些猶豫,終於提腳,往她所站的方向緩緩行將前來。
一襲雲邊月牙白長袍,襯得他如謫仙般出眾。近了,瞧究竟了,依然是那張邪肆的臉龐。鳳眸閃過迷茫,不知有什麼在困擾著他。待在窗前站定,他與她直直地對視。
好半晌,他伸了手,輕撫她散落肩胛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