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厲勝男敏感地轉過頭,看到的只是小狐狸動動鼻尖和低下頭的動作,那像琉璃般的眼睛中好似藏著慢慢的情緒,這樣極相似的情景,也讓厲勝男想起了另一隻同樣通人性的小兔子,或者說,那可能並不單純是一隻兔子。
思緒飛轉,厲勝男將目光移向了趙白,小傢伙正低著頭,乖乖地扒著自己的飯,蘿蔔、白菜、青菜,一樣樣挑簡著素的吃,絕對不沾半點油腥。望著乖巧的趙白,厲勝男的眼睛中多了一點若有所思的光芒。
其實,並不需要厲勝男過多費心思考,自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在吃過早飯後,拿了藥材的夏君諾就把自己關在了房中,說是要準備一些東西。百無聊賴又大嘴巴的南宮陌無事可做,自然就將目光定在了厲勝男的身上,準確地說,他是把注意力定在了厲勝男的手腕上。晶瑩剔透的鐲子能閃花人的眼,南宮陌煞有介事地欣賞著,精緻的鐲子襯著纖細白皙的手腕,有一種純然的美。
一眨不眨地盯著厲勝男手腕上的鐲子看了半晌,吃飽喝足的南宮陌很滿足地打著一個飽嗝。紅日暖人心,南宮陌渾身犯懶地歪著身體,純屬是閒著沒事,又以為夏君諾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厲勝男。實在閒著沒事做,南宮陌笑著,桃花眼微挑,風流輕佻,“弟妹真是有福氣,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夏老弟專門煉製了東西送人,深海玄冰,這可是好東西……”南宮陌邊看邊贊,笑嘻嘻地說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透露了不少訊息。
煉製?聽著這樣的詞語,厲勝男微垂下眼睃,靜靜地聽著,並不言語,微風拂過她的衣襬,輕揚的衣袖有著精緻的繡紋,厲勝男微低著頭,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頸部,給人以一種沉默的平靜。
而最沉默的是南宮陌懷中的小狐狸,與抱著它的人喋喋不休的舉動不同,吃完燒雞的小狐狸又恢復了原來蔫巴巴的模樣,它低下腦袋,毛茸茸的長尾巴圈起,擋住了別人窺視的目光,小狐狸將頭埋在尾巴中,擋得嚴嚴實實。無人能看到它眼中閃過的光,那是怨,也是哀傷。
一隻小狐狸怎麼會有這麼複雜哀傷的眼神?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只怕會立刻將這隻火紅色的小狐狸與山精鬼怪聯絡在一起,鄉野之間最不缺少的就是傳說,報恩的仙女,索命的惡鬼,魅人的狐狸精……一切一切真真假假,永遠是蒙著面紗的神秘傳說。
那些神秘莫測的山精傳說是不是真實的?無人知道,而這隻趴在南宮陌懷中的小狐狸只是蜷縮著身體,安安靜靜地等待。
在等待中,從日正當空到日暮西斜似乎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從白晝變成黑夜,在斜陽尚餘有最後一絲金芒的時候,一身青衣的夏君諾已經地走出了房間。舉止間從容優雅,帶著一身沒有散去的藥香。
等得快要睡著的南宮陌猛地清醒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夏君諾手中的瓶子,青瓷的小瓶端端正正地放在夏君諾攤開的掌心上,隨著他走路的動作和微微晃動,南宮陌立刻跳了起來,接過了白底青花的小瓶子。
瓶子晃動,傳來細微的聲響,南宮陌聽得笑了,似乎很確定這其中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頗為開心地拍了拍小狐狸的頭,眼眉也因為這絲喜悅了開滿桃花,“謝了。”南宮陌很滿意地收起了小瓶子,滿心想的都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麼那陣東風是什麼?其實南宮陌真正需要的“東風”並不在東邊,而是在劉府西邊那個鈴鐺聲聲的小院中。
日暮降臨,升騰起淡淡的水汽,黑夜慢慢籠罩大地,在靜謐當中,細細微微的聲音漸漸響起,在一片安靜當中,聲音不斷地增大,一聲又一聲,極有規律,帶著奇妙的韻味,一點又一點,清脆而又悠遠,清晰地似乎近在耳邊,卻又詭異得好像是遠從黃泉中來。
趁著夜色悄悄潛入劉府的夏君諾幾人,自然也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聲音,在聲聲鈴鐺的掩飾下,似乎還有另一種聲音細細微微地掙扎著,帶著不甘,帶著憤恨。
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劃破夜空的寂靜,卻打不破連綿不絕的鈴聲,也沒有驚醒任何一個人,整個劉府安安靜靜,沉寂無聲,似乎沒有一個人聽到那詭異慘烈的叫喊。
站在瓦頂上,夏君諾握了握厲勝男的手,厲勝男會意地點點頭,提氣躍起,施展輕功,跟著夏君諾向劉府深處飛去,而那個方向正好就是昨天看到劉家少爺的院子。
南宮陌在後邊看著默契遠去的夏君諾和厲勝男,以及夏君諾肩上那隻雪白的小兔子,他抽了抽嘴角,抱著小狐狸跟上去。南宮陌一邊慢悠悠地跟著夏君諾兩人後邊,很識趣地不打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