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而不見——不能說這繼父就是怯弱或無能,主要是,他是被嚇住了!他怎麼可能有斯佳十八歲的那種氣度、那種精神!斯佳的這種玩法,是任一個有理智的成年男人都接受不了的,他現在完全不敢再碰斯佳了,連眼神都不敢碰。斯佳相當於是個易燃易爆的危險品,弄不好就會給炸得身敗名裂,她真的不宜再停留在繼父假想的沙場上了……那個被“嚴打”的男孩子,難道不就是前車之鑑?沒錯,斯佳回來沒有說具體的經過,但憑著繼父對斯佳的瞭解,事情的主動方,一定是斯佳。這個親親愛愛的小狐狸精,這個該殺該剮的*種子啊,她到底有著什麼樣古怪的心思呀,千萬要遠離她……就算她已是盤被動過的菜,但真的,這菜有毒,一吃即倒!
繼父狠下心,把臉一抹,把白麵團抹成了老樹皮,變得無比遲鈍又無比忙碌了,對斯佳的一切舉動均置之不理。不僅如此,他還全面退縮了,從前所有的任何肢體接觸一概終止,成了百分百的絕緣體,更不要說梳頭或打鬧,以及那激動人心的“肌肉迷藏”……他仍舊照料斯佳的吃喝,聽她說話,聽她發脾氣,但思想上那一道鐵絲網倒真真是威武之師、鋼鐵長城,憑斯佳這股子邪乎勁兒,是再怎麼也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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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那個女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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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英不讓陸仲生再進兒子的房間,這一度讓他很沮喪,因他不知道,除了看兒子留下的東西之外他還能做什麼,還有什麼突破口!如果不能弄清那晚的真相,他生活中還有什麼動力!未來還有那麼多漫長的天光該如何打發!
幸而,大約一個月前,他忽然靈光一現,像是上天垂憐,讓他得以從牛角尖中鑽了出來——他想起來,除了兒子,世界上不應當還有一個人知道那晚上的具體經過嗎,就是那位“受害者”,她知道對不對?何不去問問她,她與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些什麼……
對那個女生,陸仲生情感複雜。有時在大街上,看到高中女生模樣的,都會讓他聯想到她,並感到強烈的怨恨,就算對方是個受害者,他還是很想大聲地責罵她、羞辱她:為什麼?你好好地去參加什麼舞會?好人家的女兒會去跟大學生跳舞嗎?你這個舞都跳出人命了!
可平心靜氣想想,這種憤怒多麼蠻橫無理,人家可是個大姑娘,人家不找上門來討貞操就算便宜的了!不過,那個女生,她到底在哪裡?他怎麼才能找到她?從沒有人跟他說過,報紙上自然隱匿了她所有的資訊。當然,就算找到她,她肯不肯見他,會不會跟他說實話、會不會唾他一臉?反過來說,就是陸仲生自己,看到她也會心平氣和嗎?兩人能夠交談,能夠對話嗎?
這些,陸仲生都毫無把握,但畢竟,她是一個大活人對吧,總可以說說話對吧。她會比丹青強得多,不會像他那樣,永遠保持石頭般的緘默。
正是這樣,陸仲生從兒子的房間走了出來,像抓住了一根爬出深井的繩子:去找那位女生。
陸仲生回憶了一下……那天在公安局,他正失魂落魄之際,一個幹部模樣的人,把大蓋帽拿下來放在桌上,一邊點菸一邊衝他一笑,半是職業半是世故人情的,他說:嘿,看你兒子能的,人家可是個高三女生呢!
是的,他就僅僅知道這一點,高三女生,唯一的已知條件。不過,他可以再找到那個幹部模樣的人不是嗎?顯然,他知道那個女生,說不定還有名字與學校……天可憐見的,這些,當初為什麼不告訴他!好像時間急迫之極,一切要素都成了不要之素,他們只想著儘快把案子給結了交差!他們可不想多管閒事,性質都已經確定了,有什麼好囉嗦的?就像給盤子裡裝上只烤雞那樣簡單,有人要吃烤雞,而他們抓到一隻新鮮的,抹上油烤熟了,裝到盤子裡完成任務,達到指標,就結了。至於受害者與當事人,那些枝枝蔓蔓的,不要煩了……但是現在事情了結了,任務完成了,他們總可以告訴了吧。
陸仲生一時激動得有些摩拳擦掌:想象中的會晤,訝異地相認,由澀漸熟的交談,真相的和盤托出,熱淚盈眶的寬容與原宥。是啊,只要找到那個高三女生,就好了,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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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門頭端莊樸素,又有著不怒自威的意思。陸仲生還沒走到跟前,卻已由衷地感到望而生畏!他怎麼能再來,怎麼敢再來!一陣面白唇紫,陸仲生不得不靠在路邊的樹上,歇了好幾次。上天啊,為何還要故地重遊?這正是他跟兒子生離死別的地方!
事發次日,他來過一趟,但其時尚不知事情的嚴重程度。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