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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著桌上搖曳的燭光,又像怒視著自己……

雪兒他怕,心裡也急,他輕輕的低喊道:“吳大哥,吳大哥……”

吳琪坤仍是怒目而視,毫無反應雪兒壯著膽子,緩緩走了過去,伸手一試他的鼻息,他

不由的失聲驚呼了:“啊!他已暈了過去!”

雪兒的心,劇烈的跳著,慌極,也亂極……

他不知道去捏他的“人中”,也不知道去拍他的“命門穴”,他所知道的,只是緊握著

兩個拳頭,在他闊而厚的背上,像打鼓一樣的一陣亂捶。

一聲沉重的嘆息,吳琪坤甦醒了——

淚,像泉湧一樣,在這個從沒有流過淚的鐵漢眼睛裡,流了下來!

他喃喃的自語,像是對著雪兒,又像是對著自己:“廉老前輩一生,行俠仗義,除暴安

良,從沒作過傷天害理之事,不想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場!”

雪兒伏在他的背上,又哭了!

吳琪坤伸出他寬大的手掌,反手輕拍著雪兒的肩頭說:“小兄弟,不要哭,人死不能復

生,徒悲於事無補,我們應為廉老前輩報仇!”

雪兒仍伏在他的背上,沒有動,也沒有停止哭泣,僅輕微的點了點頭。

他覺得沒話可說,他又能說什麼——除了報仇。

吳琪坤的鐵掌,重重的在桌上一擊,同時悲憤的說:“如果我知道誰是掌斃廉老前輩的

人,我必用我的大斧,把他剁成肉醬,方消我心頭之恨!”

一個店夥走了進來,他看到伏在他主人背上的雪兒,雙肩不住的抽動著,不覺楞了。

他忘了前來的目的,也忘了要說的話。

但他笑了,那笑,蘊藏著勝利的笑,報復的笑,不是嗎?他心裡正在說:“哼!小叫

花,你也不是我家大爺的敵手,你上午打我們夥伴的神氣那兒去了?孬種,打不過哭什

麼?”

吳琪坤這時正在氣頭上,一見這店夥進來,呆頭呆腦,又楞又笑,不由心裡有氣,立即

怒聲問:“你來作什麼?”

“大爺,我……我來看這個小叫……”

“拍”的一聲,吳琪坤的大手再度拍在桌子上:“小什麼?今後要喊小俠!”

“是,是,大爺,小俠還沒吃飯!”

“快去送一桌上好的酒菜來。”

“是,是!”

店夥連聲應是,恭謹的退了出去——

那店夥的心像蒙上一層霧,他看了房裡的情形,只覺得奇怪,但他不敢問,他所能問的

只是他自己,他心裡正在說:“怎麼啦,大爺的火氣今天好似特別大?”

“站住!”房裡又響起了吳琪坤的響亮聲音:“到賬房裡拿銀子,給廉小俠買一套新衣

來,要藍色的。”

“是。”

那店夥高聲應著是,懷著一顆莫明的心走了。

雪兒伏在吳琪坤的背上仍沒有動,他也不願意動,他覺得伏在吳大哥的背上,有一種說

不出的安全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親切感!

吳琪坤將雪兒拉至面前,用他寬大的衣袖,拭著雪兒滿是淚痕的臉,並和聲的說:“不

要哭,坐下來,大哥還有話問你。”

雪兒又坐回到他原來的椅上。

吳琪坤問:“你說你是由前面山裡來?”

霎兒沒有回答,僅點了點頭。

“你不知道那是九宮山?”

“不知道。”雪兒垂著頭,聲音很低微。

“那裡的人很多?”

“不,只有父親和我,還有一位常叔叔。”

提到常叔叔,雪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快不要哭!”吳琪坤安慰著,又繼續問:“你的常叔叔呢?”

“他每隔兩三個月,必來荒谷一次,教我一些武功,又走了。”

“你的武功是向你常叔叔學的嗎?”

“不。”雪兒說著抬起頭來又說:“自來到這座荒谷裡,常叔叔才來教我。”

“以前呢?”

“是我父親和我娘教的。”

“你都學了些什麼武功?”

“我不知道,父親和常叔叔都沒對我講過。”

吳琪坤的臉上,不覺有些茫然,但他終於笑了。

這時,兩個店夥已將酒菜送來,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