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這小子後面繞過了一座華美的酒樓,直奔小巷,進了巷子,便見到了雲翔客棧的招牌,進了客棧,小子和小二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賈政和弘皙到了後院。
“二位,我們這裡是獨門獨院,你們看可滿意?”
只見這小院一共四間房,院子十分敞亮,比起前面的熱鬧這裡可算是安靜的很了,只蟬鳴聲分外清晰。
“這裡不錯,就住這兒了。”弘皙滿意的點頭,拿出了一塊碎銀子打賞了這小子。
“二位,若是想要去畫舫尋個姑娘,儘管開口小人包您二位滿意。”小子結果銀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去吧,有需要爺再找你。”弘皙一努嘴,小子歡歡喜喜的走了。
小二趕忙跟過來伺候,弘皙付了定錢,又打賞了小二銀子。
小二將這四間房裡的燈裡都添上了油,賈政讓他準備了筆墨,而後給賈珠寫了封報平安的家書,又囑託了賈珠在翰林院中做事多看少說,之後問了家裡人的平安。
寫完了家書,賈政想起了王夫人所託之事,卻又有些猶豫,如今弘皙想要暗訪,如果自己去了薛家,那便會暴露身份,到時候就麻煩了。
正猶豫著,卻聽見弘皙敲門,說是要和他去外面逛一逛這秦淮夜景,尋一間酒樓吃晚飯。
兩人先是去了船停泊的地方,卻見代目和一個老翁聊的正歡,這老翁正是秦淮河畔專門負責看管過往旅人船隻,付了他銀子,弘皙便把代目和那兩個侍衛一起帶下了船,將船交給這老翁照看,並告訴了他自己一行人住在雲翔客棧的東跨院。
沿著河畔,只見兩側酒樓一間挨著一間,每間看上去都豔麗的很,最後弘皙選了間玲瓏別緻的進了去。
正巧一桌客人剛剛離開,小二收拾了桌子,招呼弘皙五人坐下,這裡正挨著窗,往外一看便能將秦淮河上的景色收入眼中。
剛坐穩,就聽見前面一陣喧譁,人群湧動,都聚集到了一艘掛著十三盞大紅燈籠的畫舫前,酒樓裡的人也都向那方向看去,賈政也好奇的望了過去。
只聽鄰桌一人此時開口說話,語氣帶著不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薛家那個呆霸王兒子!”
賈政一聽就愣了,他剛剛還在想薛家,沒想到卻在這裡聽到了關於薛家的訊息,於是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鄰桌上,只見開口說話的那人穿著月白色的袍子,看上三十歲上下,十分儒雅。
他旁邊坐著一個穿著天青色袍子的男人,聽了這話一臉驚詫:“李兄,莫不是我記錯了,我離開金陵去開封的時候這薛家的兒子不過四歲大,如今才三年過去,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到畫舫這裡來?”
那李兄聞言冷哼一聲:“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位薛公子從六歲起,就是這秦檜畫舫的常客了!”
賈政聽到這兒,眼睛都要蹬出來了,他沒聽錯吧,這麼大點的孩子,讓他去畫舫尋歡作樂,又能做出什麼事來?
“哈哈,可便宜了這畫舫的姑娘,哄孩子都能賺大把的銀子!”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另一桌上響起,只見一個髯須大漢接過了那中年書生的話茬,隱晦的語氣讓旁邊幾桌的客人臉上都浮起了曖昧的笑容。
“我還聽說,他爹已經病入膏肓,這薛府連棺木都準備好了,這老子快死了,兒子卻還在溫柔鄉中逍遙快活,全天下只怕也只有這位能做得出來!”又有人興致勃勃的加入了討論。
賈政聞言也是眉頭一皺,這薛蟠也太不像話了!
“怎麼他也來了?”這時卻聽見對面的弘皙低呼了一聲,賈政轉回頭,疑惑的看了眼弘皙。
弘皙伸手指了指外面,賈政向外面看去,只見圍著畫舫的人群向外擴散開來,露出了中間空地,站在空地中央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錦袍男子,身後還站著四個彪形大漢。
“小娃娃,今兒這豔秋姑娘,爺是要定了,你還是早點兒回家吃奶去吧!”那男子說罷,對面的薛蟠氣的臉都綠了。
“我呸,你眼睛長到狗肚子上去了,連你蟠大爺都不認得,竟然敢跟蟠大爺我搶姑娘,活的不耐煩了!”這薛蟠人小,聲音可也不小,眼珠子一瞪,身後也站了一排護院家丁,一個個也凶神惡煞似的。
賈政瞅了那錦袍男子半晌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才把眼神轉回來看向弘皙,低聲問道:“他是?”
“我十叔。”弘皙無奈的說道,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了,先是碰到了九叔,之後又是十叔,怎麼自己的叔叔們一個個的都跑到江南來了?
什麼?賈政一聽立刻又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