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楊士奇的腦子像是宕機了一般,一片空白。
連全身上下那股深入骨髓的痛,都感知不到了。
蔣瓛走了過去,低頭望著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楊士奇,道:“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他剛才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楊士奇竟然認為自己是騙子,誆騙他來鎮撫司衙門,故而一見面就出手打人。
也是讓他十分無語。
這人昨日明明看著還十分聰明的,怎麼這腦子,就突然不行了呢?
楊士奇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已漸漸由呆滯轉為可憐。
堂堂八尺男兒,此際竟有點欲哭難止之感。
他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毆打錦衣衛的指揮使。
朝堂上的王侯公卿,尚書學士,在錦衣衛指揮使面前,都得巴結討好啊!
他竟然毆打對方?
蔣瓛看他如此神情,笑著搖了搖頭,吩咐兩名錦衣衛道:“將他拖進來。”
剛才這一掌真不輕。
楊士奇連爬都爬不起來。
兩名錦衣衛上前,架起楊士奇,才將其拖入鎮撫司衙門。
“昨日妄言朝政,無端猜測皇室宗親包藏禍心,今日又當街公然襲擊錦衣衛指揮使。”
衙門內,蔣瓛冷冷道:“楊士奇,伱可知道,你犯的事,砍幾個腦袋,都綽綽有餘了。”
此時,楊士奇的身體終於漸漸活動開來。
蔣瓛那一掌,有意想教訓他,貫入了內氣,在他身體內亂衝了許久,才慢慢化去。
剛才被兩名錦衣衛拖進來的時候,楊士奇一邊忍痛,一邊想著昨日的事。
既然對方是錦衣衛指揮使,那名天資聰慧,令自己當時驚訝無比的小男孩了,便肯定是被民間百姓奉為凌霄戰神的太孫殿下了。
而兩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人應是中山王徐達之女徐妙錦,她被太孫封為技術研究和製造局的總管,受五品銜,朝野早已傳遍。
另一位年歲更小的女孩,則應是太孫從松江府帶回來的曦曦,她雖未受官職,但據說極得太孫喜愛,民間對此也早有傳聞。
可笑自己愚笨,太孫當前,竟然沒有能識破。
當時那名小男孩表現如此不凡,就該聯想到他是太孫殿下才對的。
除了太孫殿下,天下間還有哪名兒童,僅以六七歲之齡,便對朝政之事,這般瞭解的呢?
只不過,自己被一葉障目,先入為主的認為,太孫以儲君之尊,必居深宮之內,怎麼會出現在街道市井中呢?
這才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可笑,可嘆。
此時聽蔣瓛質問,楊士奇只能請罪:“學生無知,還請指揮使大人責罰。”
“本官倒也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蔣瓛嚴肅的臉上,突然堆起了笑容。
但不知為何,楊士奇的心中反而升起更強烈的不安。
“昨日太孫殿下微服私訪,在碼頭遭遇倭寇行刺。”
“如今倭寇已經潛逃,本官正全力追捕。”
“眼下私藏倭寇的一應罪犯,都已緝拿歸案。”
“本官要去追捕倭寇,無睱審問。”
“你若是能幫本官做好此事,從他們口中問出犯罪情由,那本官對你所犯之事,便既往不咎。”
他昨夜連夜審了一晚,一無所獲。
此際正急得像熱鍋上螞蟻。
只是不好明說,託言說是要去追捕倭寇。
楊士奇此人膽大妄為,但分析朝政鞭辟入裡,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用他來審問這些犯人,或許能有收穫。
蔣瓛說完,又誘惑道:“若是此事辦好了,你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本官願向太孫殿下舉薦你,保你今後前程無量。”
反正太孫殿下有意要用他,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楊士奇是何等聰明之人,想通昨日的事後,便一切盡皆瞭然。
昨日太孫殿下的表現,聽了他的妄言狂語,並未震怒,反而不斷追問,似有追根究底之意。
那就是說,他說的話,太孫殿下認為有幾分道理?
若是果真如此,能從一介布衣,入了太孫的法眼,將來的前程……
楊士奇飄泊了許多年,一心想求一官半職,但始終不得入院。
這次來京,也是望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