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宮女太監都嚇傻了。
藍玉是何許人?
他已故太子朱標的舅舅,朱允熞的舅佬爺。
他還是大明的重臣,戰功赫赫,一聲令下,有成千上萬的將士為他賣命。
在朝堂上也是舉足輕重,就連大明的皇帝,都對他禮遇三分。
可現在,四皇孫竟然狠狠打了對方一個耳光。
這要是追究下來,他們都有教導不力的罪責。
藍玉被打懵了。
他這些年南征北戰,領兵打仗的時候,也經常衝在最前面,身先士卒。
因此,受了不少的傷。
直到如今,周身上下,仍有著不少的傷疤。
他引以為傲。
這是他給大明立下的功勳,藍玉一有機會,就會袒胸露乳,像別人炫耀。
但似今日這般,被人狠狠打一個耳光,他生平還是頭一次。
恥辱,憤怒……
藍玉摸了摸臉,耳光不重。
朱允熞畢竟年幼,哪怕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也只能如此。
對於他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說,就算被刺一刀,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何況是區區一記耳光?
但此刻,藍玉的目光中爆射出兇光,殺氣凌凌。
朱允熞平靜的看著他。
“你不服氣嗎?”他問道。
藍玉沒有回答。
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怒意在上升,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抱著朱允熞的太監急急向後退了幾步。
唯恐藍玉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向四皇孫出手。
萬一皇孫殿下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他不僅自己得死,全家都得被誅。
“不要走,放我下來。”
望著藍玉直欲噴火的眼神,殺氣騰騰的表情,朱允熞絲毫不懼。
“藍玉,你還是不是大明的臣子?”他問道。
沒有再叫舅姥爺,而是直呼姓名。
藍玉還是沒有回答。
朱允熞便繼續說道:“卜思北是巡檢,是大明的官員,是皇爺爺的臣子。”
“他若是你的人,那將大明放在哪裡?將我皇爺爺放在哪裡?”
“藍玉,你真想造反嗎?”
朱允熞的語氣仍然稚嫩,聲音也不大,就這麼平靜的說著。
但落在藍玉的耳中,卻有若一盆冷水,當頭淋下。
明明是夏天,天氣正熱,他卻彷彿掉在冰窟了,冷氣直冒。
“我沒有,你休得血口噴人!”
藍玉矢口否認,身軀卻在微微顫抖,情緒比剛才挨一巴掌時更激動。
“我敢對天發誓,我藍玉從來沒有過造反的念頭,我一生忠於大明,忠於陛下。”
“我為國征戰四方,我為陛下鞍前馬後,我的身上,都是為大明浴血奮戰留下的傷疤……”
“我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藍玉幾乎是聲撕力竭的大喊,震得人耳膜都在隱隱作痛。
朱允熞卻沒有理會他,仍然很平靜:“大明的臣子,只能是皇爺爺的人。”
“若有誰將臣子視作自己人,唯自己之命是從,那他與造反又有什麼區別?”
藍玉的身軀猛然一顫,僵在那裡,再不動彈。
這一次,他沒有再反駁。
朱允熞卻不停語。
“軍隊不是你的軍隊,是大明的軍隊。”
“將領不是伱的將領,是大明的將領。”
“臣子更不是你的人,而是大明的臣子。”
“你廣收將領做義子,讓臣子為自己辦事,將他們視作自己人,來掌控軍隊,干涉朝政,你不是謀逆,又是什麼?”
轟!
平靜的聲音,卻有若一道道驚雷,驟然炸開,將藍玉身上剛剛升起的殺氣全部轟散。
朱允熞繼續說道:“你若真的忠於大明,忠於我皇爺爺,那你就沒有自己人。”
“哪裡還怕什麼丟了面子,哪裡還怕以後他們不投靠你呢?”
“可你不是,你想將他們都收為自己人,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朱允熞猛地伸手指著他,聲音驟然提高:“藍玉,若你沒有非份之想,你告訴我,你這樣做,是何居心?”
“你若是想造反,就去啊!”
“你不是有自己人嗎?有幾百個義子嗎?有自己掌控的軍隊嗎?你去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