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思北扯著嗓子對身後的官兵命令。
“是!”
一眾官兵得了令,二話不說就往朱允熞這邊走來,準備拿人。
眾百姓都是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朱允熞自是不怕,反而示意眾侍衛不要輕舉妄動,就那麼看著官兵一步一步走來。
等到官兵距離僅僅剩下幾步的時候,他才隨手拿起腰間玉佩。
“卜思北,你可認得這玉佩?”
卜思北聞言,看了過來。
只是一眼,他瞬間便瞪大了眼睛,頭髮幾乎都豎了起來。
他立刻尖聲道:“住手!全給我住手!”
官兵們不明所以,錯愕的停下了腳步。
卜思北看著朱允熞手中的玉佩,喉結艱難的動了動,嚥了口唾沫,沙啞著嗓音,小心翼翼的問道:“這玉佩……哪裡來的。”
朱允熞本來只是試探一下。
卜思北芝麻大點的官,朱元璋隨身的玉佩,他認識的可能性不大。
沒想到,他還真認得。
這就有點意思了。
不過是小小一個巡檢,竟然對皇宮中發生的事情,都有所瞭解。
這個卜思北,不簡單啊!
朱允熞一笑,道:“哪裡來的不重要,卜思北,還不下跪,你想造反嗎?!”
說到最後,他猛然提高了聲音。
卜思北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他之前聽說了,陛下將隨身攜帶的玉佩送給了四皇孫朱允熞……
四皇孫今年七歲,而眼前的小孩,正是這般年齡。
剎那間,卜思北只覺得腦子都要炸了。
撲通——
一聲沉悶的聲響,卜思北直接跪在了地上。
“參見四皇孫!四皇孫饒命!饒命啊!”
人群剎那間一片譁然,就如炸開了鍋。
直到這時,他們才終於明白了朱允熞的身份。
全本還惡狠狠的卜庚臉色突然變的如同死人一般,胯下一股騷臭味瀰漫,直接嚇尿了。
他兩眼向上一翻,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竟是被嚇得暈死過去。
卜思北帶來的官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下跪,連聲道:“參見四皇孫!”
一眾百姓也如夢初醒,紛紛回過神來,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四皇孫!”
前面說話的那名少年郎和老嫗,更是激動得滿臉是淚。
得知朱允熞的身份,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可以申冤了。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道:“怪不得,怪不得這小公子從頭到尾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噓,還叫小公子,不要命了!?”
朱允熞看著跪在地的卜思北。
他渾身上下抖的好似篩糠一般,連頭也不敢抬,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磕,一邊磕頭一邊不斷重複道:“四皇孫饒命,四皇孫饒命……”
他現在這幅樣子,和不久之前的囂張跋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這種人,朱允熞沒有半點憐憫。
他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卜思北,卜庚父子,欺壓百姓,目無王法,罪大惡極,來人!”
“在!”幾個侍衛向前一步。
朱允熞震聲到:“去將應天府尹叫來,將這父子二人定罪,以正國法!”
“是!”
侍衛離開之後,朱允熞就揹著手,站在原地安靜的等著。
卜思北還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只是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而一眾百姓,亦都一言不發,安靜的等待著。
大約半個時辰後,應天尹在帶著一眾官兵來了。
大約六十歲左右,頭髮花白,微微有些發福。
隔著老遠,應天府尹就一路小跑到朱允熞的身邊。
他連忙行禮道:“參見四皇孫,下官顧端姍姍來遲,還請四皇孫恕罪。”
說完,他還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跪著的卜思北。
不過等回過頭來,臉上卻已滿滿笑容。
朱允熞抬頭看著顧端,神情嚴肅道:“來得並不遲,但,你可知罪?”
顧端一怔,立刻謙卑躬身,似是不解道:“四皇孫,既然下官並未來遲,何罪之有?”
他神色平靜,語氣不慢不快。
朱允熞察言觀色,見到絲毫沒有任何慌亂,不禁暗歎:難怪此人能爬到應天府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