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覷。
“這也太難了!”
朱允熞氣鼓鼓的將手中弓箭一扔,丟在地上。
朱棣在一旁笑道:“熞兒,這東西可不能丟,這可是咱老朱安家立業的根本。”
“咱老朱家能打下大明江山,靠的可不是詩詞文章,而是兵馬弓箭。”
“你是皇爺爺十分看重的孫子,將來說不得要執掌大明江山,可不能在這上面犯糊塗。”
這幾句話說得可就大有深意了。
說話的時機,也拿捏得恰到好處,此時朱允熞正在氣頭上,多半不會深想。
但朱允熞反應極快,立即便聽出了弦外之音。
“四叔你言重了,咱老朱家雖是馬背上打來的江山,靠的不也是皇爺爺一手之功嗎?”
“如今皇爺爺子孫眾多,執掌江山者卻只需一人。”
“我這輩子,就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王爺。”
“軍國大事,自然有四叔這樣的能者多勞。”
“我們做臣子的,只管坐享其成,過太平日子就好。”
這番話說得很平和,態度頗似不以為然,隨口應之。
但言語之間,卻暗示自己認定的帝王,乃是他朱棣。
朱允熞是真沒有太大的興趣,與朱棣去爭奪帝位。
和那些大臣打交道,周旋於權勢爭奪,勾心角鬥,周旋於形形色色的精明人之間,真累啊!
哪裡比得上做一個逍遙王爺快樂呢。
但偏偏,他還無法洗涮自己的嫌疑。
朱允熞頓了頓,想起自己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又接著補充道:“就算要盡做臣子的本份,也至多出謀畫策,給出建議就行了。”
“天子乾綱獨斷,臣子謹守本分,方是長治久安之策。四叔,你說呢?”
朱棣的眼神內,掠過一絲詫異之色。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道衍,卻見對方也是滿臉震驚。
倒不是道衍覺得他這番話有多高的見識,事實上也是老生常談的內容。
朱允熞亦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發表什麼真正的高見。
真有真知灼見,現在也不是說的時機。
只是他這一席話,說得四平八穩,滴水不露。
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又是驟臨變故之下,還能說出如此言論,要麼就是他多智近妖,要麼就是他真的早已認定,深入骨髓,根深蒂固。
朱棣旋即收回目光,笑道:“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番見識,怪不得皇爺爺喜歡你了。”
看來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了。
朱允熞很無奈,也就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弓箭,氣猶未消,道:“弓弩難射,掌握極為不易,咱大明不是有火銃嗎?為啥不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