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魯卡不禁慢慢低垂下視線。
至今為止,究竟有多少優秀的忍者乖乖聽從這副聲音的差遣……
究竟有多少人……又死在這像死神一般的聲音之下?
無法反抗。
很不甘心。
他不甘心被一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的傢伙這麼說,但是隻要一想到這個人的身份,自己就毫無反駁之力。
伊魯卡的心中有很多疑問。
這名少年跟火影大人是什麼關係?面具下的臉又是誰?是他以前的學生……還是就這樣在暗部長大、被秘密藏起來的孩子?這樣的年紀究竟經歷了什麼,就像他所說的這個孩子究竟經歷了多少困境與逆境才站上了這個位置——統御著木葉最黑暗的部分、守護著整個木葉甚至火之國?
又為什麼……要站出來?
伊魯卡只覺得自己整個腦袋混亂一片。這個少年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已經多到他無法思考。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馬上又會丟擲另一個問題,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永遠沒有終點。
伊魯卡的表情漸漸轉為憤怒、焦急,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忘記初衷,讓孩子去涉險這種事——“也許您說得對,但是中忍考試又稱為……”
“不要忘了,伊魯卡,從你將護額交到他們手上的一刻起,他們就已不再是孩子,護犢的行為更不會令他們成長。”冷淡的話語再一次刺中了伊魯卡的內心,“你只是他們曾經的老師,除此之外,現在的你什麼都不是。”
面對你現在有什麼權利說這種話的質問,伊魯卡忽然選擇了沉默。
沒錯,他被這句話衝擊得毫無反駁之力。
就好像自己親手扼殺了他們成長的機會一樣……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伊魯卡下意識地看向這裡資歷最老的忍者。火影大人從一開始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他也是支援岺央的嗎?
周圍人的視線、沉默,一時間快壓得伊魯卡喘不過氣來。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年紀不及15的少年竟然如此深得人心。
他說不出此刻的心境是什麼,但是他可以確定,即使自己再有幾張嘴,鳴人他們參加中忍考試已經是不可更改的定局。
因為這一切——都是這個人的意願。
“你阻攔不了。即便不是現在,在不久後的將來,他們也會憑自己的實力去觸碰這個世界。你明白的吧,伊魯卡,你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剝奪他們知曉這世界真相的權利。”
是……您說的沒錯。就算不是現在,總有一天他們會接觸到這個世界,可是……!
“請不用擔心。”
伊魯卡咬緊牙,他幾乎快恨透了這個冷淡的聲音。不用擔心?在別的孩子還在做簡單的拔草任務的時候卻讓他們前往戰場,把他們活生生地往死神那裡推叫他不用擔心?!不要開玩笑了!
“伊魯卡喲。”
乍現在耳邊的聲音是……!
瞳孔猛然驟縮,伊魯卡禁不住渾身一震,不知何時聲音的主人已經來到了他身旁——在最近的距離。
張著驚懼的雙眼,他緩緩轉過頭去,尚未平復的心跳在這一刻竟似停滯了一般,全被那雙看向自己雙眼吸引了去。
清澈汙垢,乾淨得不起絲毫波瀾,乍一看,就如同靈魂的顏色一樣。
是了,他聽說過,岺央有一種特別的瞳術,為此不斷地吸取著鮮血,這是一雙徹徹底底浸泡在血色之下的雙眼……純粹的死神之眼。
噗通。
胸腔中發出巨響,伊魯卡根本不敢拖遲一秒,立刻移開了視線,而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阻止了他險些栽倒出醜的洋相。
加諸在手臂上的力道強而有力,明明是夏天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甚至在面板上起了徹骨的寒意。
是岺央。
手上戴的……是冰蠶絲?
傳言冰蠶是世界少有的物種,即使是曾經的冰之國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隻,它們吐出的絲所織成的物品不僅能降溫解暑,還能抵禦火源和部分物理攻擊,堅固且極其耐髒,甚至被譽為冰之國遺失的國寶。
……不可能,岺央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種東西的?
“可要站穩才好呀,伊魯卡老師。”
說出這話的同時,伊魯卡分明看到了這人的眼中挑起的一絲興味,隨後天夜鬆開了手,目光隨意地落在這些中忍和部分暗部,以及眾多上忍之間,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可又似乎在瀏覽他們的面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