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碰見您這樣的好主子。奴婢們不過是一條下賤命,或死或活都跟阿貓阿狗一樣。主子不計奴婢們卑賤,待我們如親姐妹一般,對奴婢們噓寒問暖,這些奴婢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素琴帶頭說到,轉而打眼色給其她人。
眾丫鬟忙附和,激動地向周天巧感恩。
“還好有你們。”周天巧欣慰的笑了,讓她們快起來。
素琴扶著周天巧臥床歇息,勸她好生養精神。“保不齊何時,王爺便會來寵幸主子。主子的身子可別拖了後退,儘早養好才是。”
周天巧點點頭,欣慰地看著素琴。
素琴又喂周天巧喝了補湯,方服侍她躺下。“一會兒王爺王妃忙於安置,估摸不會來問您。這會子您好生歇著,到了晚上,保不齊還得去請安。”
周天巧再次點頭,素琴提醒的極是,她一定要按時請安,而且絕不能被王妃看出身體孱弱。不然王妃八成會以此為藉口諷刺她一番,又或者直接打發她回了王府。在不在相國寺留下不重要,要緊的是自己不能在王爺面前失了臉面。
周天巧喝過湯之後,就覺得眼皮發沉,很沒精神,身邊的素琴笑著而跟她說什麼,她卻只依稀聽到零星的聲音,好像對方跟她隔了很遠很遠。
素琴見周天巧合上了眼,試探著抓住她的手晃了晃,又叫了兩聲。
碧雲和紅燭進門,湊上前來。素琴撂下帳幔,把床裡的周天巧擋個嚴實。幾個人走出西廂房,繞到屋子後面,小聲嘀咕。幾個人最終決定讓紅燭出去一趟給邱老太君報信。
事情安排完之後,碧雲禁不住嘆口氣:“初見她時,還以為我們姐妹跟了個厲害主子,原不過如此。”
“休要胡言。”素琴皺眉道。
碧雲湊近了素琴,小聲辯白道:“怎麼胡言了?你瞧她那沒出息的樣兒,連娘娘的半個手指都趕不上。我當她長得美性子柔和,心機也有些,總能有法子勾王爺上她的床。結果呢,大婚前幾個月,她連王爺半個影子都沒見著。到現在大婚後多少天了,若不是接連餓了三天,咱們恐怕至今連王爺的影子都見不著。”
素琴警告地瞪碧雲:“你有完沒完!”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了。”碧雲忙擺手推開素琴,口氣萬般無奈。
素琴眉頭緊鎖,想了半天,也跟著嘆口氣:“紅燭已經去送信了,若是娘娘不打算棄她,還會有辦法幫她。”
碧雲點點頭,誰叫她現在倒黴的跟了這個主子,是死是活總要拼上一拼。不過,她心裡頭是不報什麼希望了。以前她覺得周天巧長得好看,就算是純用美色勾引王爺也可行。可後來她見識了王妃的傾城美貌,人家王妃又把王爺抓的死死地,怎麼看都覺得自家主子沒戲了。主子的性兒比不過王妃沉穩,樣子也沒她好看,連家世都矮人家一截子,上哪兒翻身去。
除非,王妃死了。
……
鄭媽媽和章嬤嬤帶著人先行來到正房打掃一遍,將房內佈置一新。待王爺王妃禮佛歸來時,正好趕得及。
清月昨兒個晚上就沒睡好,雖然先前在車上小眯了一會子,她到底還是太過睏乏了。一進屋便叫人更衣,伸個懶腰躺在了榻上。
太子爺突然傳信給祁連修。祁連修來不及抱媳婦兒了,便帶著侍衛們去前院書房內處理事務。
章嬤嬤有幾分警惕,湊到清月跟前道:“主子,您最近有沒有發覺太子爺派人來得很勤?”
“嗯,”清月強睜著眼皮,眨了眨,“聽說朝裡局勢不好,太子爺和三皇子為爭一個兵部侍郎之位,鬧得很僵。”
章嬤嬤眼珠子動了動,明白了。“明白了,兩方都想安插自己人。”
“簡單來說,是這個理兒,外祖父那邊也受波及。皇上命六部尚書參審太子爺和三皇子推薦的兩個人,由這六位尚書決議留誰。”
“那可麻煩了。”章嬤嬤作為一名不懂朝事的粗婦都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不管推舉誰出來,都是得罪人的活兒。您早說過,兩位皇子勢力不相上下,如同水火。若真得罪了其中一個,那還了得。”
“不管怎麼鬧下去,贏家只有一個。”清月笑了笑,踏實的躺在榻上。“世事紛亂,不如閤眼好好睡覺來得自在。”
章嬤嬤寵溺地看著清月,笑了。“難得清閒,真好。”
清月迷迷糊糊的點點頭,緩緩地吸一口氣,再吸一口,蹙起眉頭來。
章嬤嬤剛放下紗帳,隔著薄紗清楚可見主子的神色有異,忙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