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微微騰起,靈氣四散開去,帶起這一片血雨,灌注其中,如石子一般的往下砸下來,除了一片紅,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吭、吭、吭”無數的聲音像是冰雹砸在地上了,再添幾聲慘叫,伴隨著樹木到底的聲音。
突然“哐哐嘭”一聲重物垮塌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這雨石是砸在什麼地方了。
遠處的駐地中,頓時火爆亮了起來,有人狂呼:“倒了!剛砌的城牆倒塌了!”
頓時一陣喧囂。可誰會理睬這些!
“轟隆隆——”
突然幾聲雷響,冬雷震震,冬雷,不比夏天飛雪帶來的震撼更少,更是震得大家心驚膽顫。
這一處的情形,群妖和姜紫不知,為什麼會突然打雷,姜紫懶得去猜,只知道雷聲對她有利,她也多一樣攻擊之法,是好事。
她殺紅了眼,六條人影將她圍困,更有外圍的妖兵不時襲擊,她的躲避之法更是使到了極致,但是再快也不及這無死角的攻擊,胳膊上、腿上、後背、胸前還是多了數道傷痕。
她渾身是血,衣衫猶如破布,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她也顧不得了,偶爾才用治癒之力為自己療傷,卻因為這耽擱而更添幾道傷口,若不是實在扛不住,她連自救不會。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將他們殺了!全部為喜郎陪葬,他肯定也是希望這些妖去陪葬的!他那麼小氣,那麼記仇,他們落在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必須要以血來償還,他才高興。
風聲從未停止,風刀一片片的颳著無力反擊的小妖,露出森森白骨來,血雨為陣,誰也逃不出去。
損敵八百,自損一千,姜紫入魔了,她像是不知疲倦,也不要命!
站在高處的幾個修士,藉助法器窺看這邊的情形,久久無人說話,他們也痛恨妖族,但是……怎麼說了,這種痛恨是源自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點作祟,他們也屠妖、煉化妖物,但是卻從不曾……這般痛恨過,如此血腥。
底下猶如煉獄,在煉獄正中間的女子,幾乎已經看不出是個人來,只是一團暴戾的血,但是他們卻是知道的,這是個人。
還有高高隆起的腹部,顯示這是個有身孕的女人。
不知道在什麼情形之下,人的潛能才能如此巨大,這六大妖王,這還剩下的數萬妖兵,能夠逃脫杏黃旗,都不是好對付的,她已經承受了他們這麼久的攻擊,還直挺挺的站立著。
他們這幾個正是修仙者中的最強者,可是他們自問,要是和一妖王對戰,應該平手,要是和兩個妖王相鬥,大約也能夠逃生,但是六大妖王對峙這麼久,卻難了。
良久,其中一個玄色衣袍的年輕男人開口道:“你們難道忘記了翠屏山一戰,這些妖大舉殘殺修仙界的事情了嗎?封師叔才剛從翠屏山逃出來……幾位還要考慮麼,再錯失此良機,等這鼎體女一死,我們要斬殺妖王就更難了。”
被指明的“封師叔”十分不高興的道:“那妖兵數量太多,勢力不俗,攻打翠屏山的鯤鵬王更是十分了得,我們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去了只是送死!”
“錦綸老弟,不是我們不想動手,要是真不動手的話,何必引來雷聲為她助陣,只是……底下都是妖界精銳,我們就這麼幾個人,何況這鼎體女已經入魔了,底下的只要是生靈她都凌遲,你有法寶可以抵擋,我們可不行。”
回話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胖老頭,一張圓臉十分有喜感,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趕緊勸和。
另有幾人應和,其中一個乾瘦的老太道:“還不如等他們互相廝殺,一會咱們再去撿個便宜。”她也想去,別的不說,鼎體女,雙修什麼的,她佔不到什麼便宜,這杏黃旗她就十分想要。
大多數人都附議,錦綸神色晦暗,“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什麼詛咒和人類的反攻,什麼狗屁的妖族大災難,我看都是成不了了!早知如此,還不如跟著師父去妖族,跟你們來這裡真是浪費時間!”
“你這小兒,簡直是不知好歹,我們在這的哪一個不比你見識的多,由得你放肆?”
胖老頭趕緊擠在中間來道:“錦綸,此時下去不是最好時機,還是等鼎體女發洩了怒氣,這血雨陣褪去了再說,再說咱們貿貿然闖陣也需要不少時間,姑且等等,你看她已經體力不支了,撐不了多久了,一會咱們下去,她也死不掉,你放心,只要有一口氣,這鼎體女具備新生之力,沒事的。”
錦綸這才閉嘴不言,只是神色依舊十分難看,卻也收回了和那人對峙的視線,趕緊往下瞧去,果然姜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