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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爸王媽媽多年不歸家,倒還能適應,搓了搓手就往前走了。

王爺爺幸災樂禍:“柏小子,讓你多穿點你不穿,嫌老頭子衣服不好看,現在凍著了吧?”

王柏聳了聳鼻子——他倒是想擤鼻涕來著,但是那好像也被凍住了,還在鼻腔裡面結了冰,有點癢癢的,又有點兒疼。可他已經是個知道愛美愛面子的大男生了,聽到王爺爺的話只是扭過頭,順手扯掉王滿的帽子來掩飾尷尬。

今年年初有女生遞過情書給他,折成小小的愛心模樣,他雖對那女生沒多大印象,可還是手足無措地躺在床上,直到確認父母巡房任務結束,才像是完成什麼隆重的儀式一般悄悄地在被子裡面開啟手電,忐忑又刺激地看完了整封信。信裡沒寫什麼特別的內容,女生細膩且稚嫩的文筆陳述著小小的心事,提筆和落款還很隨小言熱流寫下“親愛的阿柏”“愛你的路人甲”。

他被這種陌生的親暱燙到,腦子裡充斥著信紙甜膩的水果香味,下意識想把信藏起來,可似乎哪裡都不大合適,於是把信原封不動退還給了那個女生,只在信封背後寫下“謝謝你”三個字。他至今想起仍有些複雜的彆扭,總覺得還掉信的同時也被拿走了和強塞了一些什麼東西,讓他無端端增添了一些少年的憂愁。

他對著唱著歌歡快地流淌著的小河流嘆了口氣,口鼻間噴出一股股熱騰騰的白煙。

王滿捂著腦袋白了他一眼,心想,“中二少年的憂愁,真真酸死個人了!”

“你怎麼不冷呀?”王柏一隻手拎著剝削來的帽子,另一隻手撥弄王滿的頭髮,“這麼冷的天!”

王滿含糊地從圍巾中吐出字眼:“因為我穿秋衣秋褲了!”

“難道除了秋衣秋褲就沒有別的禦寒辦法了嗎?”二八少年的自由靈魂不願意被世俗的秋衣秋褲給上枷鎖囚禁住,他有點發愁,聽說這還沒到最冷的時候,過些日子怎麼辦呀。

王滿瞪他:“那你去穿羽絨服啊!”

王柏:“我沒有啊!”

王滿:“那你去買啊!”

王柏:“我沒錢啊!”

見兩人快成鬥雞一般鬧起來了,走在前面的王爸爸王媽媽終於忍無可忍:“祖宗欸!過會兒帶你們去買!就這幾步路能消停會兒嗎?”

被滿足了愛美之心的少年樂起來了,把帽子跟鍋蓋似的往王滿頭上一蓋,主動衝上前去牽過王爸王媽手上的行李,點頭哈腰道:“我幫你們提,你們辛苦了!”

磚房裡面沒有空調暖氣,老家這塊屬於長江中下游流域,很尷尬的一塊地方,地道的南方人會把它踢走,可北方人也不認可,結果就是南北兩方的各項政策都落不到它頭上,使它成為了一個被遺棄的可憐孩子。外婆家裡唯一取暖工具就是一個大爐子,裡面燒的木炭,煙味不算大,但也不小,得開著門窗保持通風,別有一番滋味。

他們一進門,先撿了其中烤的番薯和橙子吃了,自家種的瓜果蔬菜,用自家的火烤出來的,味道就是比外面賣的香了不知道多少倍。王柏是頭一回吃,不知冷熱,被燙得呲牙咧嘴,吃完後很享受地出了滿頭滿腦的汗。王滿和王爸王媽一樣,手法都特嫻熟,吃得也很講究,吃完再喝一杯暖暖的溫白開,臉頰上立刻飄起兩抹蘋果紅。

吃完,王爸爸王媽媽就帶著兩隻小的重新搭車進城了,既要辦年貨,也要給他們買新衣服。

見大家逛得很開心,王滿鬼使神差地就跑到了剛才在車上看到周和的地方。

那是一道分岔路口,人潮人海,川流不息,快過年了,街上的商鋪都拿了大喇叭架在店門口,音波橫七豎八縱|橫交錯綿延開來,吵吵鬧鬧的,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王滿無端有點失落,又怕離隊太久惹事,鑽回王爸王媽正在逛的店子,跟在他們後面踩著步子慢慢走,無意間竟然瞥到了周和的身影。

隔著一個櫥窗,他站在店外面的街口,手上捧著一袋糖炒栗子,但他沒有吃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圍也沒有一個大人,身邊人來人往成群結隊而過,顯得他這個小小的身影分外的孤單。

一年多快兩年不見,他身上的稚氣退散得乾乾淨淨,五官長開了些,更加俊俏,隱約生出些男子氣概,個子和靈魂同時被揠苗助長,王滿對著面前的穿衣鏡比了比,再回頭看一眼他,悲傷地發現自己的個頭貌似已經被比下去了。

“媽媽,我看到了周和。”王滿扯了扯王媽媽的衣角,“他一個人在那裡,是不是走丟了?”

王媽媽從五門六色的衣服中拔出腦袋,拍拍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