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娘道:“你還是不肯出去?”
南宮輅目中突又露出狡黠而可惡的笑意,道:“四娘何必要我出去呢?你我既然早晚都是夫妻,作夫君的看看妻子洗澡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目光果然已如蚊子叮血般死盯在風四娘露在水面外的肌膚上。風四娘只恨不得把這可恨可惡的混蛋小子的一雙賊眼挖出來扔到河裡去喂王八。
但她最多隻不過能想想而已,那雙賊眼還是長得好好的。
風四娘嘆了口氣,喃喃道:“看我洗澡的人,都會長偷針眼的。不知你想不想有雙偷針眼?”
南宮輅故意嘆了口氣道:“碰到四娘這樣的美人,就算是打破頭也要瞧的,又何惜區區一雙眼睛?——我是寧可長一雙偷針眼,也不能不看風四娘,……”
風四娘咬著牙,兩手一揮,一蓬銀針暴雨般激射而出。
“滿天花雨”!這名字雖然普遍,但會使的人卻不多。因為這種手法特別難練,所以一旦使出就威力奇大。
她存心要將這可恨的“厚臉皮”打成一隻刺蝟。
只可惜她還不知道南宮輅到底是誰。
南宮輅只不過抬起雙手輕輕一招,那奪命的銀針就像是妖怪碰到照妖鏡一般,乖乖地落進南宮輅揚起的手中。
只見掌指驟然發散如蘭花,漫天銀光已消失無蹤。
風四娘看得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到底是武功?還是魔法?
南宮輅握著滿把銀針,輕嘆道:“好厲害,好厲害,若非我眼快,幾乎要變成刺蝟了……”
風四娘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南宮輅不答,卻長揖及地,道:“叨擾四娘良久,請就此別過。四娘且從容沐浴……”
話未說完,他居然就這樣掉頭走了。
風四娘只好自己閉上嘴,心中卻恨不得扭住南宮輅的鼻子,再將他捉回來。
第二章 公子南宮輅
將近黃昏。
陽光還是很豔,但已失去了熱力。
天邊霞色如烈火。
金黃色的陽光照在這幢破敗糟朽的小客棧上,好象這平平凡凡簡簡陋陋的小客棧忽然華貴炫麗了許多。
那看似老實其實也是強盜的客棧老闆果然已死了。
屍身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咽喉間有一縷鮮血流下來,血猶未乾,臉上的表情錯愕而痴迷,就像是忽然碰到什麼稀奇古怪卻又美好絕倫的物事一般。
屍身旁還痴痴站著一個大漢,陽光掩映下,就像是一尊儼然的天神雕像。
看到風四娘出來,那大漢好象做夢一般忽然驚醒,然後就打了一聲胡哨。
風四娘吃了一驚,以為那大漢發出了什麼訊號。
她立刻全神戒備,目光飛快地四下裡搜尋。誰知那大漢只不過是打了一聲胡哨而已,四野寂靜如故。
南宮輅早已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風四娘正想捉住那大漢拷問一番,卻看見那大漢打了一聲胡哨後,自己反而倒下了。
倒下時,眼睛已翻白,嘴角溢位一縷鮮血。
風四娘一步躥過去,出手如風,連點那大漢心脈處幾個大穴,但那大漢脖頸已軟軟垂了下去,面上居然還帶著一絲黯淡慘然的微笑。
風四娘一探那大漢鼻息,已斷氣了。
這大漢顯然是南宮輅安在她身邊的一個訊兵,南宮輅顯然不願這大漢洩露他的秘密,所以就讓這大漢死。
但這大漢傳出訊號後,居然連一點動靜也沒有,風四娘就不免有些奇怪了。
難道南宮輅就只不過是要這大漢打聲胡哨,嚇嚇她麼?
幸好風四娘還不笨。
她雖然猜不透南宮輅的用意,卻知道這大漢絕不會無緣無故等在那裡打一聲胡哨,南宮輅也絕不會不遠千里而來,殺了花平,佔了亂石山,只不過是為了告訴她要娶她做夫人,再露一手驚世駭俗的武功,然後就完了。
這件事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幸好風四娘一向是個很想得開的人,對摸不著頭腦的事,她從不摸著頭腦去費勁想它。
山路疊宕起落。
風四娘走的是出山的路。
她知道南宮輅絕不會這麼簡單容易地就放她走,所以這一路行來,非但未曾急急如漏網之魚,反而索性放緩腳步,悠哉遊哉,等著南宮輅來捉她。
夕陽滿天。
一道清泉從高處飛瀉下來,激在一塊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