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說啊?”幾個人開始失去耐性,不知不覺把他圍在了中間:“你既然是代理老闆,當然不能不顧我們工人的死活!我們今天就得拿到錢!”
衛庭賢只好先把他們帶到會議室裡,好茶好煙地先安撫起來;緊接著他開始著手一系列的追查工作,這才發現肖氏在郊區的工人們都是不加金加稅的,每個月的工資都直接發到那邊的財務分部,以現鈔的形式發放給工人們。而此刻,毫無意外的,他發現連財務都已然不知所蹤。
他先報了警,而此刻的當務之急就是,他必須親自趕到郊區的廠裡去核實是否還有其他財物損失。所以去機場接人的事……恐怕是黃了。
關鍵時刻,兒女私情也只能先靠邊站了。
他撥通了她的電話:“對不起,公司裡忽然出了點急事……我讓陳秘書來接你好嗎?”
“沒關係,我自己能回來。”
放下電話後,她終於深深地鬆了口氣……一整夜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而產生的恐懼,此刻似乎終於避過了——但……公司裡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呢?
想了想,她撥通了穀子的電話——
“穀子,是我,公司裡現在是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我也不知道誒,不過剛才有幾個民工忽然闖進公司吵著要找衛總,衛總不知道說了什麼,後來他們就乖乖回去了。但是衛總也跟著出去了,我打聽了一下,據說肖氏有家廠好像廠長攜款潛逃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反正就是很棘手!喂?喂?你還在聽嗎?”
“……我知道了。”
她失魂落魄地放下電話,踟躕著向前走去。機場周邊的商店都因為臨近過年的緣故而瀰漫著喜氣,她的心卻像是被丟進了萬丈冰窖,自責地恨不得剜下自己幾塊肉來——
拖拖拉拉了這麼久,她明知道自己正在瘋狂拖累他,卻還是黏糊糊地不願做出決定,甚至還天真地以為會有奇蹟出現——她怎麼這麼傻?蘇遙說得沒錯,'IN'是什麼規模,肖氏又是什麼規模?小遊艇又怎麼拖得動快要沉默的泰坦尼克?可是她不信邪,非要纏著繞著他,才會讓事情演變得如此糟糕……
雖然她並不太懂,但後面的事基本也是沒懸念的,他只能掏空了'IN'去補肖氏,然後眼睜睜看著'IN'的員工和客戶漸漸失望離開……聯動?還談什麼聯動?聯死還差不多……
她手腳發涼地呆立在一家書店門口,虛軟到情不自禁地扶住了門廊,驚得售貨員一路小跑著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叫救護車!她無力地擺了擺手,道過謝後勉強向前走去。手機卻恰在此時響起,她看了看是個陌生號碼,於是疑惑著接起——
“你好,是田如蜜小姐嗎?這裡是時尚頻道的【霓裳】節目組,聽說你回國了,我們想約你做個專訪,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我……”她抿了抿乾燥的唇,忽然自混沌中生出一個念頭,於是趕緊應承下來:“好的,什麼時候?”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下午就可以。”
“是直播節目嗎?”
“不是,錄了明天播放,所以你不需要太緊張,有什麼問題現場都可以再除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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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庭賢一整天裡已經在警察局和郊區的廠子間來回跑了三次,以至於完全筋疲力竭,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只剩下“等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抱抱她充充電”,可讓他簡直不敢相信的是,田如蜜根本沒回家,只是打了電話過來說要先去電視臺錄節目;好不容易等她錄完,她居然又說要回孃家住!他當下幾乎要發狂!但聽著她毫無元氣的聲音,卻又不想做個任性的丈夫,只得強忍住思念,咬牙默許了……
是夜,普通的大床此刻卻似乎大到了無邊無際,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卻依然無法成眠——人性就是這樣奇怪,之前足足一個月的孤枕生涯他都熬過來了,可眼看希望近在咫尺時卻最是難熬……
他真的想她了,哪怕不能抱抱親親,那看看也是好的,怎麼……她怎麼就一點也不懂他的心呢?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愛瘋了!這種感覺在他最熱血的年華里都不曾有過,誰能想到都年近而立了,他卻一腳踏進**窟,瞬間完全失去理智……
再熬熬……也就一天了……
第二天,掛著巨大黑眼圈的他又接到她各種繁忙的電話,無奈之下只能先看看她錄的那個什麼節目先望梅止個渴。當她出現在鏡頭裡時,他更是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般心跳如擂鼓,雙眼明明攝入的只是一張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