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韋家集外圍之後,除了留下一支騎兵接應之後,另外兩支騎兵千人解甲下馬,輕裝上陣,隨著塞克趁著黑暗朝韋家集摸了進去。
哪怕是一開始折損了五十多人,韋家集依然沒有被這些重鐵甲騎兵放在眼裡,他們哪怕不騎戰馬,依然能夠輕輕鬆鬆的打敗那些骯髒卑鄙的老百姓,因為,他們都是無限接近七階的角鬥士。
在烏托邦共和國,一個六階的角鬥士地位是相當之高的,事實上,在平民百姓之中,一個六階的角鬥士都非常罕見,像韋家集這種總人口達到十萬,轄區人口高達六十萬的地區,六階的角鬥士屈指可數,七階的更是稀少,就韋嘯天一人,可見一個六階角鬥士是多麼的罕見。
現在,八階角鬥士塞克和一千六階角鬥士騎兵變成了步兵,這雖然讓他們感覺很憋屈,但是,為了完成任務,向烏托邦共和國高層交代,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越是接近韋家集就越發顯得黑暗,廣場那熊熊燃燒的火光無法穿透層層疊疊的建築物,那些被焚燒過的殘壁斷垣在月光之下投下猙獰的陰影。
安靜!
安靜!
安靜得讓人窒息。
莫名其妙的,塞克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詭異的安靜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極度危險,那些陰影下的黑暗彷彿潛伏著無數洪荒巨獸,隨時伺機而動。
塞克那高大強壯的身軀微微彎曲著,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整個看上去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如同一頭捕獵的獵豹,不過,這個看起來像獵豹的八階角鬥士顯得有點緊張,那把鋒利的長刀緊握在手中,肉眼看不見的顫抖著。
失去了戰馬的塞克一時之間有點不適應,他雖然是角鬥士,但更多的時候,他是一個角鬥士騎兵,他更擅長高速的衝刺,而不是如同老鼠一般在黑暗中潛行。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在塞克心中瀰漫著。
塞克身後計程車兵並不感覺到恐懼,因為,他們沒有八階角鬥士的那種感知能力,他們並不知道塞克感受到了黑暗之中埋伏的人群。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就是這個道理。
一個!
二個!
三個!
五十個!
五百個!
一千五百個!
三千個!
……
黑暗之中潛行的塞克默默的計算著,額頭上直冒冷汗,他心理的壓力越來越大,他有點搞不懂,那些手無寸鐵的韋家集居民為什麼不逃跑?
難道有陷阱?
難道有埋伏?
有了前車之鑑,塞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知道到身邊建築物中潛伏有很多人,但是,他居然不敢發動攻擊,他依然保持著無聲無息的狀態朝廣場潛行,至少,那裡有光明,他已經決定,佔領廣場,把那裡作為駐紮營地。
黑暗似乎變成了韋家集居民的武器,塞克從來沒有發現,黑暗居然會如此的可怕,在這化不開的黑暗之中,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炸開的毛孔,還有大顆大顆滴落的汗水。
恐懼是可以傳染的。
早在地球時代科學家就已經證實了,當某人恐懼的時候,會散發出一種物質,而這種物質同樣能夠影響到身邊的人,這個時候,恐懼就會像瘟疫一般蔓延,現在,塞克的恐懼在一千角鬥士騎兵中蔓延,士兵們變得小心翼翼,變得畏手畏腳,本是奔騰的戰意已經冰消瓦解。
按照計劃,深入韋家集後,這一千人應該分成一百支小隊在大街小巷肆無忌憚的屠殺。
自始至終,塞克都沒有下達分頭行動的命令,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分開,他們的處境將會變得更危險,他只想早點趕到廣場,佔領廣場。
壕溝!
又是壕溝!
還是壕溝!
接連翻越三個壕溝之後,一千士兵已經是渾身泥頭,疲憊不堪,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白天還縱馬疾馳的青石板街道,居然出現了一道一道深達數米的壕溝。
當到達第四個壕溝的時候,塞克突然醒悟過來,他犯下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他不應該在晚上發動攻擊,這裡是韋家集,哪怕是三歲小孩,也要比他們更熟悉韋家集的地形。
他完全可以在白天的時候大搖大擺的走進韋家集,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令人恐懼的黑暗之中冒險。
“撤退!”塞克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他懂得反省,懂得糾正自己的錯誤,在醒悟過來之後,他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