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風範,這明顯不是裝出來的氣勢,讓徐天清楚了許忠義的身份:
特務處!
所以,“請”他來的是特務處的人嗎?
特務處請他,難不成是自己在日本上過軍校的事?
徐天心裡忐忑,但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跟著許忠義上樓,最終來到了一間極具上海特色的屋子。
和他家那間閒置的屋子一般大。
這明顯配不上開車的許忠義——更遑論是許忠義的“老大”了。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屋內的兩人。
一男一女。
女的臉上有傷,徐天一眼就認出是鞭子所留,時間不超過十五天。
男的就更古怪了。
臉上、手上都有傷,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藥味,從藥味判斷,應該是被藥“醃”過,他猜想男的身上應該全是傷——刑訊造成的傷。
他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路經特務處上海區的時候,還是從上海站展露出的“氣勢”判斷出上海區出現過大的人事變動——所以,眼前這人是特務處上海區變動中的失敗者嗎?
再從這一男一女的間的氣氛判斷,兩人似乎不怎麼融洽,男的不經意間就有對女子示好的表現,但女子卻滿是憤慨、憤怒好厭惡。
他們是夫妻?
鬧了大矛盾的夫妻麼?
徐天目光掃過床上,發現床上的鋪蓋有細微的差別。
分居?
雖然描寫水了不少字,但這些判斷只是在短短几秒間就被徐天分析出來了。
……
張安平饒有興趣的看著徐天。
話說這位也是狠人啊,被前老師、好友的影佐那般用刑,都沒張口,很有他張安平的風範嘛!
“徐先生,寒舍簡陋,見笑。”
“鄙人嘛,就是前幾天大名沖天的張世豪,不知先生可有耳聞?”
張安平咬文嚼字。
徐天一驚。
張世豪是誰?
十來天前民報揭露的大特務,雖然後面被南京那邊澄清,但惡名已經傳遍了。
當然,他是會理性分析的,他認為張世豪之所以被曝光,幕後是有黑手的——他感覺像黨務處。
他調整思緒,平靜回應道:“聽過先生的事蹟。”
“那就省點口舌。”張安平很乾脆:“請你來,是想要讓換個職業。”
徐天拒絕:“抱歉,我就是一個會計。”
“嗯,我給你換的職業也是會計,不過是教會計的。”
“閣下好意心領了,但我目前在市場裡幹得還算舒心。”
“我給你找的工作更舒心。”
“張先生!”徐天的平穩的語氣終於是被打破了:“我目前沒有換職業的想法。”
“但你現在有了。”
張安平從桌下拿出一個空的手槍彈匣,一顆一顆的開始往彈匣裡塞子彈。
徐天看著張安平,沉默一陣後道:“張先生,換什麼職業。”
“當老師。”
“我只當老師。”
“嗯,就讓你當老師。”
“我回去跟我媽說一聲。”
“這是應該的——許忠義,你送徐先生回去,順便把教育局的聘書交給伯母,明天就讓徐先生來我這裡上班。”
徐天愣住了:“到你這裡上班?”
“對。”張安平將手槍拿出來,將彈匣裝了進去。
徐天回答:“好。”
面試工作——準確說,拉人入夥的儀式到這裡就結束了,張安平也不留徐天吃飯,也沒有起身送徐天離開。
等徐天離開後,和張安平“生氣”的曾墨怡過來,給張安平續了茶水後,小聲說:
“你這太蠻不講理了。哪有這樣請人工作的?”
“不這麼請他不會上我這條賊船的。”
曾墨怡被張安平的話逗笑了。
哪有說自己是賊船的啊!
“你難道不怕他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幹吃飯不出力嗎?”
張安平笑著搖頭:“他是個中國人。”
曾墨怡不解的看著張安平。
“他是個中國人,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幫愛國的青年去送死的。”
“所以,他會是個好老師。”
“以後,他也會是一個好的特工——可能會是我的副手。”
曾墨怡吃驚的看著張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