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從沒有小覷過任何一個人,要不然鐵定被劉鳳奇這條毒蛇給咬一口。
曲元木接過檔案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皺起了眉頭,道:“他居然真的和日本人搭上線了!”
“意料之中的事。”張安平很淡定,他從留下劉鳳奇的活口起,就琢磨這傢伙可能得投靠日本人——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像劉鳳奇這種在幫會中起勢的人,在失去了地位後心靈扭曲是必然的。
這時候若是有人能把他東山再起或者報仇,出賣靈魂、祖宗的可能性極大。
還是那句話,權勢就是毒品,品嚐過以後,能有幾人戒除?
曲元木心中對劉鳳奇失望不已。
“以前是想讓你和我結仇,被我開槍擊中後僥倖未死,從而取信日本人。”
“不過既然劉鳳奇投靠了日本人,那你臥底的計劃要改一改了。你可以依附在劉鳳奇身後,有他這層保護網,你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張安平自然不會告訴曲元木,從一開始就是打算讓他臥底在劉鳳奇身邊的。
“是!”
曲元木沒有猶豫的做出了回答。
他和劉鳳奇沒有真正的仇恨,奪劉鳳奇鹽關的也不是他,他只不過是被扶上太的傀儡——最後還被拋棄的那種。
猶如用不到的夜壺。
再者,哪怕是劉鳳奇落魄,他也沒有趾高氣昂的顯擺過,反而一次次勸劉鳳奇遠離賭場、離開上海。
“你多注意一下詹震山這個人。”
“詹老大?”
曲元木不解。
“我懷疑劉鳳奇投靠日本人,就是詹震山牽線搭橋所致。我派人調查過詹震山,查不出他和日本人有牽連。”
“但他是在九一八以後從東北流亡過來的,東北那邊幫忙調查過他,他的痕跡被抹除的很乾淨。”
“乾淨?”曲元木不懂。
“他出生的村子被日本人毀了。他過去的關係網,在日本人的屠刀下消失的乾乾淨淨了。”張安平正色道:“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冒用詹震山這個身份,你猜他會是什麼人?”
曲元木脫口而出:“日諜?”
“對!而且我估計像這樣的日諜可不在少數!”張安平道:“日本人為了吞併我國,做的準備遠不是我們能想象到的——元木,從今往後,你將與狼共舞,切記,你身邊將沒有一個可以相信之人,哪怕是有人以我的名義和你聯絡,你都決不可相信。”
“除非聽到我的死訊,否則,你的聯絡人只有我,明白嗎?”
已經攻讀了一月多情報學的曲元木自然知道這番話的意思——這是對自己安危的最大保證。
對臥底來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老師,我明白。”
張安平拍了拍曲元木的肩膀,道:“後天我帶你出去。”
曲元木深呼吸一口氣後點頭——後天,自己就要中槍了。
希望老師能打準點。
……
大年初四從南京回到上海後,張安平忙個不停,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他在到處埋“釘子”。
這其中有青浦班的學生,也有【上海協作會】的成員,還有十幾名青幫的成員。
這些人都是張安平在過去兩個多月裡精挑細選出來的,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們就要想法設法和目標人物建立聯絡,最終目的就是成為目標人物信賴的“朋友”。
他們中除了寥寥幾人外,大多數人的密級是不高的,並不直接、受張安平的領導,具體為五到七名“釘子”由一名特別組的成員負責,日後上海淪陷,再根據他們的處境來更換聯絡人。
且每一名負責聯絡“釘子”的特別組成員,不和其他隊友產生橫向聯絡,領到任務後將“立業”並進入靜默狀態。
特別組年前補充了十多名成員,全組人員一度突破四十,可經此安排後,年後上班齊聚,特別組的人數居然不增反減。
在安排釘子的期間,曲元木也完成了潛伏。
具體經過為:
再度去孤兒院時候,他被許忠義安排的暗哨發現,暗哨立刻通知許忠義,許忠義帶人抓捕過程中曲元木逃遁。
帶槍的許忠義在追擊過程中開槍,隨緣槍法大發神威,一槍正中曲元木。
但在即將帶走曲元木的時候,被法租界的巡捕鐵林發現。
鐵林剛正不阿,拒絕許忠義帶走曲元木的要求,並給許忠義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