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的具體計劃如下:
十艘運輸船上,除了極少一部分人可以通知撤離外,其他人罪有應得,就讓他們殉國去。
這樣的好處在於事後可以將這邊的責任推的一乾二淨。
但壞處是十艘運輸船上兩百餘人,大部分都會死。
這般殘酷的計劃,自然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對。
明樓說道:“他們雖然有罪,但罪不致死!且決定他們生死的必須是國民政府的法律,不是你張世豪!”
“我們可以謊報死亡人數,可以用其他手段誇大我們的損失,但不能平白無故的讓他們去死!”
鄭耀先對明樓的建議持支援態度,委婉表示:
“張組長,都是自己人,何必用這般激烈的手段?”
張安平反問:
“數百人的船員,如果有人事後走漏訊息呢?”
“下船後可以將他們秘密關押,直到這件事的風頭過去。”
“那這件事我們不參與!”張安平冷聲說道:“既然伱們上海區要救他們,那掃尾的活計就由你們負責!”
明樓和鄭耀先聞言,紛紛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張安平。
……
在鄭耀先將冒充走私商人的日諜控制的時候,其餘九艘船上的特務也都開始行動了。
不過他們沒有鄭耀先那種身手,所以選擇的方式是暗中通知船員,藉助船員的力量控制日諜。
此時距離引爆時間還早,日諜的警惕性較差,再加上用的是較長的導火索引爆的方式,日諜哪怕選擇同歸於盡也難以如願。
十艘船上的日諜紛紛被拿下後,各船開始用燈光訊號相互通知,然後開始了轉移工作。
他們選擇背對護航炮艇的一面放下小船分批次轉移,因為救生船隻有一艘的緣故,轉移工作用了不少的時間才完成。
轉移工作完成後,船上只留下了寥寥數人控船,在時間到達10點50後,他們點燃了導火索,最後一批離開了運輸船。
……
遊輪在運輸船的後面悠哉的跟隨著。
遊輪的大廳內,趴體還在繼續。
在將幾名美國商人灌的醉醺醺以後,張安平趁機離開了大廳,來到了甲板上。
三月的江風還有些徹骨,但張安平卻恍若未覺,目光幽幽的盯著遠處的貨船船隊。
夜色給了船隊最好的掩護,讓人看不見悄然轉移的船員,但張安平的目光彷彿穿破了層層黑暗,看到了忙碌轉移的船員。
李伯涵不知何時站在了張安平身後,看老師緊盯著江面船舶的燈光,便小聲道:
“其實老師您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他們太過婦人之仁了!”
張安平聞言,轉頭看著李伯涵,目光深邃:
“伯涵啊,你知道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李伯涵一愣:“學生不知。”
“動物不會無緣無故去屠殺同類。”
“而人,會!”
張安平拍了拍李伯涵的肩膀:“對待同類的態度,人往往比動物更兇殘。”
“所以,要剋制自己的殺心。幹我們這一行,殺心必須有,但不必要的殺心,就不要起了。”
李伯涵一愣,他想不到老師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學生受教了!”
他明白了,張安平從始至終,就沒想過將數百名船員作為陪葬品犧牲!
也對,他的老師雖然聲名狼藉,但確實極少將無辜之人滅口——就如晉綏軍生產線那一次,船員也沒有被滅口。
一陣沉默後,船隊突然出現了一閃一閃的燈光,連閃了四次。
這是要炸船的訊號。
李伯涵小聲建議:“老師,是不是讓遊輪慢一點?”
“做戲做全套。”
張安平搖搖頭,目光依然盯著運輸船隊。
他就這麼待著,李伯涵也不敢回去,只好呆在張安平身邊。
十分鐘後。
先是一團火焰閃過,緊接著爆炸聲響起。
一團又一團的火光,在接下來的三十秒內先後爆發,一聲接一聲的驚雷,開始在江面響起。
張安平收起平靜,驚慌佈滿了臉龐,就連眼神中都是驚慌和失措。
李伯涵在一旁暗道:
老師不愧是老師啊,這演技……
正在暗自敬佩,腳面上突然吃痛。
是張安平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