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戴處長送到三聯飯店後,張安平就按照戴處長給的地址,去了岑庵衍所在的飯店。
三聯飯店對比岑庵衍所在的聯合飯店,兩者的差距雖然沒有麗晶大酒店和麗晶賓館的差距大,但檔次差了好幾籌。
以至於張安平見到岑庵衍的第一句便是:
“咱們不至於經費緊湊到這一步吧?”
“你經費自給自足,不知道後方緊吃到什麼程度了。”岑庵衍笑著道:
“咱們正在擴招,你們外勤還行,本部的單位的經費砍了不少,我這……還算是超標。”
張安平想到自家表舅在三聯飯店的大手筆,呵笑道:“看來窮廟只有餓死的小沙彌,方丈是餓不死的。”
岑庵衍請張安平坐下,倒了一杯茶後說道:“方丈能不能餓死我不知道,但小沙彌這次真的快要餓死了。”
“不吃大戶,我這個小沙彌,沒法活了。”
張安平奇道:
“不至於吧?你好歹算我線上的人,我家老頭子能虧伱?”
“張科長倒是沒虧我,但你家那位可不然。”岑庵衍笑道:“我琢磨他打的主意就是打你這個土豪。”
“嘖,從我碗裡刨食不說,還得我出錢養這個宣傳站?還真是……柿子專挑軟的捏!”
張安平吐槽起來,岑庵衍好奇詢問怎麼個軟柿子法,張安平便原原本本將自己遭到的“不平等”待遇告訴了岑庵衍。
嗯,其實就是將這幾天的事一股腦的做個彙報。
岑庵衍越聽越傻眼,聽到最後,整個人都麻了。
彙報完畢的張安平看著發呆的岑庵衍,沒好氣的推了推他:
“老岑,老岑,你這是什麼表情?”
岑庵衍神色複雜的看著張安平,幽幽的道:
“我來之前和錢大姐交接了一下工作,她跟我說你做事越來越穩重了。”
“還特意誇了你,說你很有進步。”
張安平喜滋滋道:“還是錢大姐瞭解我。”
“瞭解個屁!”岑老師爆粗口:“你這是玩火!”
“黨務處處長你都敢打!”
“還敢綁著手榴彈去堵人家,一口氣罵四天!”
“你瘋了嗎?!”
“還是你活膩味了!”
岑庵衍又驚又怒。
離了個大譜的!
“嗨,這算什麼!我給你講講裡面的門道你就知道了!”
張安平笑吟吟的開始說起了這次事情幾方的算計。
說真的,岑庵衍還沒涉及過這種權謀,要不是張安平跟他分析,他還真理不清裡面的條條道道,聽完張安平的分析後,他算是明白了張安平這麼“牛氣”的原因了。
“你應該有更好的解決方案,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方式?”
張安平笑道:“過癮啊!”
“張安平同志!”岑庵衍怒了。
“不開玩笑了。”看岑庵衍生氣,張安平也不敢吊兒郎當了,解釋道:
“第一,是為了坑黨務處。軍統局分家在即,黨務處必須要削弱下。”
“第二,我埋的釘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優秀,我怕再這樣下去,他們的密級提高,咱們這邊又不好找理由,一旦出現損失就是追悔莫及了。”
“第三,讓黨務處投鼠忌器,畢竟我謀算著揍姓徐的一頓呢,不丟點炸彈,那老小子逮著理可就跟我沒完沒了了!”
“第四,反間計唄,暴露的七人中,有一個被咱們感化後主動自曝身份的,正好藉機把人弄過來,等關鍵時候了捅我刀子。”
“第五……”
“行了,行了,行了!”岑庵衍無語了,你是不是能給我整到第十去?
“你不要忘了錢大姐的囑咐,悠著點!安平,我見過不少潛伏的同志,沒有人像你這麼浪的!”
開玩笑,哪個臥底敢把黨務處處長揍一頓啊!
“放心吧,我做事向來是最靠譜的——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馬甲,要不要?”
張安平笑眯眯的看著岑庵衍。
岑庵衍心頭一震,又來?
這小子第二次找自己的時候就給自己挖坑了,自己的一世清名都被這小子給毀了,到南京時候,看似安排了個報社的工作,結果一轉頭就把自己拉進了特務處——這次又準備了什麼?
想起張安平的頭銜,岑庵衍板著臉問:“你不會是給我也準備了一個漢奸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