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其實是個很複雜的人。
她曾經的執念是明樓。
她一次次幻想明鏡在自己跟前跪下求自己進明家大門的畫面。
她的眼裡、心裡,就沒有家國大義,沒有民族大義,有的只是兒女情長。
所以,在得知二叔汪芙蕖和日本人眉來眼去後,她也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南田洋子的“邀請”,成為了南田洋子的學生,成為了漢奸。
她甚至放縱自己,睡在了一個心懷不軌的渣男的懷裡。
但在明樓要來特務委員會後,她親手送走了那個渣男。
可誰又能想到,當她被藤田芳政藉口關押實為令其查奸時,看到張安平闖入特高課後,她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栓向了過去她一直看不起的張安平!
哪怕是明知道張安平已經有了恩愛的夫人。
可能,她享受的不是愛一個人,而是愛一個人的過程吧。
而看破這一切的張安平,並沒有享受這樣的過程。
甚至,他沒有給過汪曼春一絲一毫的暗示——如果他有暗示,相信汪曼春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躺在他的懷裡。
但張安平沒有這麼做過。
面對張安平的分寸,汪曼春也沒有邁出過出格的一步——這也是張安平一直覺得汪曼春只是享受這個過程的原因。
現在,兩人同處一輛汽車,張安平卻目不斜視的開著車,而汪曼春則在柔聲彙報著自己的偵測結果:
“主任,今天在零號研究院周圍多了不少形跡可疑的人,我懷疑抵抗分子要對零號研究院動手了。”
“意料之中。”張安平沒有太多的表情:“這件事你有沒有向藤田機關長彙報?”
“沒有,主任,要不等下咱們一起去向藤田長官彙報?”
“嗯、”
張安平輕嗯了一聲。
汽車依然在行駛,汪曼春繼續彙報的工作,但她心裡卻覺得古怪,總感覺今天的主任,和往常很不一樣。
此時,汽車駛入了平陸路,這段路周圍空曠一片,行人極少。
但彙報中的汪曼春突然警覺起來:
“主任,情況不對。”
說著她就要掏槍,但就在槍掏出來的瞬間,一隻手閃過,緊接著汪曼春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不由自主的鬆手後,手裡的槍已經到了張安平的手上。
同時,一根麻繩也捆縛到了她被利刃割傷的手上。
她吃驚的望著張安平,滿臉的不可置信。
奪過槍的張安平繼續平靜的開車,嘴裡輕聲說道:
“我知道。”
汪曼春直接傻眼了。
她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
看著鮮血如注的雙手,她無措的道:“你……你是……”
“是。”
汪曼春突然苦笑,無力的癱倒在了座位上,任由鮮血不斷從手上流出。
她心灰意冷的道:“能告訴我伱真正的身份嗎?”
“不要想著做小動作。”張安平瞥了眼汪曼春:“你應該知道,我既然敢亮明身份,是不會給你逃走的機會的。”
汪曼春絕望的閉眼,睜眼後再度問:“能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嗎?地下黨?軍統?”
“軍統,張世豪。”
張世豪三個字,讓汪曼春的腦子出現了長達十餘秒的空白。
這三個字,對他們來說,本就是夢魘。
而現在,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張安平告訴她,他……就是張世豪!
這份衝擊力,恍若彗星撞地球啊!
汪曼春徹底的絕望。
“原來……張世豪就在我們當中啊……”她慘笑起來:“婦好也是你?”
“對。”
“不怨,輸的不怨啊!”
汪曼春大笑起來,笑聲突然戛然而止,她神色複雜的看著張安平,問:
“我在你眼中,像一個笑話,對不對?”
張安平沉默,沒有點頭,沒有搖頭。
一輛汽車從對向駛來,突然停在了馬路的中間,堵住了張安平的去路,張安平平穩的剎車,停在了距離堵路汽車不到一尺的地方,將汽車掛上倒擋以後便紋絲不動,直到後面一輛車將張安平的汽車堵住。
張安平轉過頭看著汪曼春:“祖國安好,下輩子,就不要做漢奸了。”
說完,他轉身下車。
汪曼春見張安平要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