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
徐蒽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氣。
天殺的軍統太過份了,居然監聽整個中統!
這等於中統在軍統面前脫光光,這種羞辱讓徐蒽增到現在還有股「累了毀滅吧」的衝動,現在張安平還死不認帳丶大言不慚丶顛倒黑白,徐蒽增的情緒徹底的失控了:
「鬧大!我就要鬧大!」
「我徐蒽增無能,讓軍統監聽了幾年,是我無能!」
「但軍統也別想好過,往日裡相互派幾個釘子,沒想到你軍統要挖斷我中統的根——鬧大!必須鬧大!」
「我中統不好過,你們軍統也別想好過!誰特麼都別想好過!」
「還有你張安平,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餿主意是你出的——我徐蒽增腦子進水了敢收你張安平送的東西,是我蠢!可你也別想好過!別想好過!」
眼見徐蒽增情緒失控,張安平也摸不準這傢伙是裝出來的還是故意為之——不過他能理解徐蒽增的這種憤怒,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好好的說話。
擱以前,他早就開噴了。
張安平嘆息道:「徐局長,說吧,什麼條件你才能答應這件事就此作罷。」
徐蒽增根本不接腔:「作罷?作罷?你想的美——來人……」
「盤尼西林!」
徐蒽增立刻變了臉色,朝剛剛衝進來的下屬道:「出去——我和張區長有密事相商!」
他知道軍統手上有多條賺錢的營生,過去就連豬鬃都在軍統的控制之中,後來豬鬃的對外貿易權力被國民政府接手了,但軍統依舊還有數條賺錢的營生,這也是軍統越來越強的緣由。
只是徐蒽增沒想到軍統手上居然有盤尼西林——這玩意在這個時空雖然沒有等同於黃金,但也差不到哪去。
而徐蒽增故意不提條件,不就是為了能宰一波大的嗎?
要知道中統的財權在朱家華的手上,而朱家華也不像老戴一樣生錢有道,他能搞過來的錢太少太少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錢,腰桿子都硬不起來啊!
「安平賢侄啊,咱們是一家子,你可不能太小氣了。」
張安平嘴角直抽,誰他媽和你中統一家子?!
他開出價碼:「市價五折,一百萬美元!」
「三折,兩百萬美元!」
張安平聞言起身就要走,徐蒽增一把拉住張安平:「五折就五折。」
張安平還是搖頭:「兩百萬美元太多了。」
「一百五十萬!」
「好,我就賣徐局座一個面子!」
張安平一副肉疼的樣子。
其實他心裡樂開了花。
盤尼西林的定價權在張安平的手上,所謂的市價,自然是直供國民政府的價格——張安平哪怕是鑽錢眼了,也不會讓為國負傷的戰士沒藥可用,所以價格雖然高些,但比磺胺的市價要低三成。
不過,國民政府的特點決定了哪怕是張安平直供醫院,也少不了被倒賣的下場,反正大部分傷員還是無藥可用,想用藥就得高價買——價格在市價的基礎上翻一倍都是屬於良心價了。
張安平本就打算加大出貨力度,把黑市的價格打下來——今年從美國那邊過來的盤尼西林數量更多了,且蘇德丶太平洋戰爭都近在咫尺,所以張安平也加大了囤貨的力度,趁機把黑市的價格打下來加大一波出貨量是他早有打算的事。
用這個條件解決中統的問題,反倒是一舉兩得——中統拿到盤尼西林必然要在黑市出貨,黑市的價格自然就下來了,黑市的價格一下來,倒是能讓一些傷兵沾到好處。
但徐蒽增卻並不止步於此,他道:「另外……」
「徐局長,人心不足蛇吞象!」張安平不滿的表示。
徐蒽增哼道:「這話對你說更合適——我要你幫我練一支武裝力量!」
張安平看著徐蒽增不說話,一副你想屁吃的樣子。
徐蒽增卻道:
「東北——這支力量我要佈置在東北,可以聽你的學生的指揮,但必須是中統的名頭!」
張安平的臉上綻放出了花兒,徐蒽增心道這小子就是狗臉,妥妥的狗臉,卻渾然忘了自己剛才變臉的瞬間。
「人手你自備?」
徐蒽增毫不猶豫道:「自備!」
「武器呢?」
「你賣我!」
張安平無奈道:「我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