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展的九千健兒,此時此刻,正陷入八萬國軍的包圍中。
在這個苦難的歲月中,本該一直對外的兄弟,卻在敵人的注視下,進行著生死搏殺。
「真的是……罪不可恕啊!」
他輕聲的呢喃。
……
今夜的老岑格外的淡然。
他做錯了一件事,一件讓自己會墜入萬丈深淵的事。
不該讓苗鳳祥回去啊!
他認為有張安平在,苗鳳祥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卻沒想到苗鳳祥被捕了。
是的,他得知了苗鳳祥被捕的訊息。
二號情報組在淞滬指揮部中當然不會只有苗鳳祥這一條線,在天亮的時候,他就收到了情報:
苗鳳祥被捕了。
那一刻,老岑渾身冰冷。
張安平早就交代過,一旦啟用苗鳳祥這條線,苗鳳祥就必須撤離!
但當時苗鳳祥執意回去,再加上他自己認為張安平在,苗鳳祥不會有任何問題,所以在猶豫後同意了讓苗鳳祥回去。
可……
可苗鳳祥被捕了!
按照組織的準則,一旦一條線上的某個環節出問題,上下兩個環節都要立即撤離。
但老岑這一次卻違背了行事的準則,只通知了苗鳳祥知曉的聯絡點,命令交通員老楊夫婦撤離,他自己卻沒有撤離。
因為他是透過張安平的關係進入了特務處,而錢大姐再三叮囑過他——張安平的安全重於一切!
張安平不能被戴春風懷疑,所以,他不能走,他不僅不能走,還要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靜待被捕。
所有的被捕者,都會預設為叛變——這聽起來很殘酷,但更殘酷的是這些被捕者所接受的刑訊逼供,這是正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煎熬和折磨,再堅定的戰士,也會被這種折磨擊垮。
很多的同志,他們不是為活下去而出賣,而是為能死掉而賣出!
老岑預設了苗鳳祥招供,也做好了自己招供的準備——他為自己準備了一條無懈可擊的線,他被捕後受盡折磨,這條撤離的線他會出賣,藉以掩護張安平。
甚至,他做好了讓張安平用自己的血去換取信任的準備。
所以,他格外的淡然。
隨著夜幕的加深,淡然看書的他望向了窗外,輕聲呢喃:
「小瑩,我們應該很快就會見面吧?」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撬門的異響傳來,老岑神色微動,隨後又恢復了平靜,靜待特務們破門而入。
門開了,但讓他錯愕的是,來的不是一群特務,而是一個他特別熟悉的人。
張安平。
只有張安平一人。
張安平以樑上君子的方式入門,看著愕然望向自己的老岑,呆了呆以後,苦笑道:
「你果然沒走!」
他知道老岑會收到苗鳳祥被捕的訊息。
而按照紀律,老岑該走。
但他擔心的是老岑沒走——該走而沒走,老岑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不問可知。
「他……扛住了嗎?」岑痷衍輕聲的問,儘管沒有得到張安平的回答,但他的眼中已經起了一層的水霧。
不參與這一行的人,想像不到刑訊者能惡到何種程度。
張安平沒有回答,自己出現在這裡,而不是一群軍統的特務出現在這裡,答案自然是已經很明確的。
「安平同志,」老岑收斂複雜的心緒,鄭重道:「苗鳳祥同志的事是我的責任,這件事我會負全責!」
張安平擺擺手:「老岑,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
「他……他怎麼樣?」聲音有幾分戰慄。
「挖唄。」張安平笑著道:「由我親自動手,他當然是瞞天過海了——放心吧,這件事沒有手尾,我親自動手的。」
岑痷衍長舒了一口氣,但緊接著皺眉,想說你這樣做遲早會出問題,可一想到張安平之所以這麼做,終究是為了給自己的擦屁股,他就沒法說出來。
可內心的自責卻加重了很多。
看老岑的表情張安平就知道老岑在自責,張安平也是無奈,他打定主意不批評老岑,但老岑比自己想像中還自責。
「岑痷衍同志,這件事我會親自和錢大姐溝通,沒有處理結果之前,我希望你能專心眼前的工作。」張安平只能這般說。
老岑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會站好最後一班崗。」
張安平無語,他之